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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看在眼里,问:“一开始,你以为凶手是我。两年的时间,你肯定已经查清楚了,如今欲言又止,是你不相信自己查到的凶徒吗?”
司行霈看着她。
在这个瞬间,他好像很希望顾轻舟别再往下说。
顾轻舟却似没看懂,问:“你查到的凶手,是芳菲,还是司慕自己?”
一向顶天立地的司行霈,在这个瞬间,身形略微晃了下。
他又吐出一口烟圈,就好像吐出了一口血淋淋的感情:“芳菲。”
顾轻舟沉默了。
她僵硬了那么几秒钟,然后阖上了首饰匣子,把要送给程渝的礼物,收了起来。
怪不得他这些年只字不提。
“报仇”这件事,有时候可以成为一种信仰,让活着的人寻到方向,奋力拼搏。
于是,凶徒在亲人的心中,有了恶魔一样的幻影。
当这个幻影逐渐剥离了纱幔,没有任何阻隔,清清楚楚出现在眼前,它却是被杀者的模样,能一下子击垮活着的人。
司芳菲是司行霈的至亲,在曾经的督军府里,她除了祖母之外他唯一肯承认的亲眷。
他过得粗糙放浪,却独独对小妹心细如发,不像是兄长,更多像是慈祥的父亲。
后来,他有了轻舟。
等他的爱情出现了,他再回头去看芳菲对他的感情时,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影子。
这对他而言,不是什么欣慰,而是有种怪诞的恶心。
然而在另一方面,他仍是爱她,仍是觉得她是自己至亲的血脉亲人,是这个世上很重要的人。
这种复杂的感情,还没有来得及理顺,还没有解开它的死结,芳菲就去世了。
她是惨死的。
一开始,所有的证据都指望了他的新婚妻子。
然而他才慢慢发现,此事里有芳菲的痕迹。
司行霈回想起,芳菲送顾轻舟礼物,司行霈不放心却检查时,顾轻舟的头发还是发红发肿。
后来,他再次把顾轻舟留下的梳篦拿去检查,仍是无毒。
这时候,司行霈就感觉,顾轻舟的东西是被人掉包了两次。
为何这么做,无非是要挑拨顾轻舟和司行霈翻脸。
而司行霈大婚那天,芳菲种种的表现,都像是绝望中的人,对爱人的告别。
如果她死了,如果证据都指向顾轻舟,那么依照正常人的想法,司行霈和顾轻舟的感情一定会破裂,婚姻一定会结束。
这是一个局。
身死为局,要的是司行霈此生绝不敢再次踏入婚姻。
得不到他,就宁愿他孤单一个人,也决不能让其他女人靠近他。
可司行霈不是普通人,他是个变态。
哪怕违背天下大伦理,他也不会放弃他的妻子。
这样的局,对司行霈来说毫无意义。
“……我还在查。”司行霈的声音略微暗哑,“如果是真的,那么害死芳菲的,就应该是我自己。
我不能接受,我还要再查查。我想要知道,背后到底是谁。芳菲的自尽,是不是真的。”
顾轻舟从卧房,慢慢走出来:“司行霈,除了芳菲,还有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