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一十九章 肖易的烦恼(中) (2/2)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20世纪华国最典型的文化市场中始终不懈地坚持艺术追求,并以自身的真诚敬业、才华悟性而达到一种崇高境界的人,如此吝言,如此的矜持。
许多日子以来,肖易一直在躬身自问:我们真的有必要针对张果荣发言么?他的价值、他的存在意义究竟应当该如何定位?这件事情真的那么重要么?就发言者个人而言,发言与否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忍受‘这种‘沉默。重要的是我们深切地感受到沉默的背后那种暧昧莫明的性质,感受到在沉默中丰富的蕴藏。
有人说,无论如何,不可能绕过张果荣去解读香江的流行文化,而‘香江流行文化已经成为华国文化基因的一部分‘,甚至可以称作‘华国流行文化的工业中心‘。有说他是香江演艺圈中的no,是香江打入世界文化市场的一个‘品牌‘。我想说,对当代华国文化的解读,已成为‘文化符号‘的张果荣,确实具有相当的潜力,有更多的‘侧面‘,并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展示出更多的‘不可失去‘、‘不可绕过‘。然而,在新世纪刚刚展开的时候,面对这样一个具有深层震慑能量的‘国家事件‘,一个承载着新鲜的生命活力的文化现象,面对着张果荣以其多元文化价值带来的挑战,我们见到的是大陆文化批评的窘迫与苍白:在张果荣面前无言以对。我们的批评呈现了‘失语症‘,迷失了批评规则,丧失了批判的能力。或者,这是对批评能力、批评权力、批评意识的有意的放弃。
张果荣的艺术表演‘近于完美‘,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这样一个基本的评价似乎已成为共识。他在多个领域里的突出成就,他作为‘演员作者‘的创作风格,他极富个性的艺术理念及源源不绝的创造能力……在在都见证着这个香江的‘传奇‘。深入考察张的艺术成就并非本文的主旨,我们面对的问题或许是:在什么意义上,张果荣可以被称作‘文化符号‘?或者说,迄今为止,我们可能在那些层面上,读解‘艺术家张果荣‘这个词组,带给我们的文化思考与启示?
应当承认,由于文化的隔阂,由于他本人的低调,至今我们对他仍所知甚少。但我们相信,在他低垂的眼帘下,拥有最为本色的人格力量,拥有挑战规范创造自由的强悍能量。而他在戏梦人生中的真诚出演、心灵对话,则启动着我们对于生存乃至死亡的反思。
犹记得在后世的凤凰卫视在4月日追悼张果荣的专题里,主持人对他的评价,选择了一个平实、安全的起点:美丽、善良、真实。这是一个非常质朴的评价,这种评价风格贴近张的生命本色。但今天来,它却无意中触动了一个深层的结构:真、善、美。对真善美的追求和所达的境界,代表了我们心中的张的形象与意义的本质。张果荣是在他所投身的艺术事业中,充满善意地拥抱世界,又以一种惊人的坦然,面对真相,探问真理。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需要对‘老实人‘加以界定的话,张果荣就是。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他正视心灵、直面人生的勇气和力度,令人敬佩,亦令人感慨。在这一点上,他与鲁迅相通。他以高贵、优雅的姿态,在微笑与凝视中,独自抗拒着来自任何方向的霸权与压力。他从不讳言自身的浮浅或局限,而承认浮浅,才是他的智慧与深刻。
张果荣对‘善‘的原则,有一种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令人诚服的维护与坚守,这给他的个人形象乃至艺术形象都带来某种‘神圣‘的意味。在生活中,在舞台上,人们感叹他人性的、温暖的一面,而像在《色情男女》、《春光乍泄》中的表演,那种艺术、道德、真实的纯净感,令他做到‘化腐朽为神奇‘,令他以‘扭转乾坤‘的定力,将自己都不愿认同的‘仆街仔‘何宝荣,演绎得深情入骨,超凡脱俗。追求唯美的张果荣无意中打破了唯美主义历来推崇的‘美、善对峙‘的艺术规则:美不一定以泯灭善为代价才能实现突破,在更深的层次上,至美与至善将相互融合。
在张果荣带给我们的诸多反思中,对‘善‘的理解变得颇有意味:一个并不承载‘启蒙‘使命的普通艺人,生活在以私人利益为轴心的文明秩序中,可以于功利之外,孤独地,只为着自己的‘心‘,去追寻纯真的善。可以站在时尚的前沿,用前卫的甚至颓靡的形式,不懈地传递出熨帖灵魂的‘善‘的信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