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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演打劫官银的事,可喜坏了张奉。前几天他又赌输了,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债主们堵着门子跟他要钱。他本来想借钱翻本,可没人借给他,只好又厚着脸皮来找表哥邓晨。他知道表哥早对他烦得不行,而且也借不了他几个钱,但是又心存侥幸地想翻本,只好豁着脸皮再上门了。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到表哥家竟然听到表哥与刘演几个人在屋里谋划着打劫官银,可把他高兴坏了。心想能把这两车官银打劫下来,每个人岂不要分得一大堆?这才一脚踏进门里,坚决要求参加。可是后来表哥说打劫官银是为了反莽复汉,个人分不了几个钱,他才觉得有点凉。但是“坚决参加”的话已出口,刘演也痛快地答应,他就不好再反悔,只好假装高兴一块去踩点探路。
但是昨天与邓晨分手后,他不觉又有点反悔。昨天他们二人从舂陵返回,天都大黑了。到邓晨家门口分手,邓晨说,咱俩离那个埋伏点比较远,后天子时咱俩就出发,你务必于子时之前赶到我门口,然后咱一块奔舂陵。张奉答应后,依然骑着邓晨的马奔他所住的村庄西屯聚。西屯聚在邓家庄的西面,离邓家庄约有五六里。
但是在走往西屯聚的路上,张奉就一直嘀咕:分不了几个钱,我出这个力干啥?岂不是白冒风险?可是一想到那亮闪闪的黄金白银,张奉就又馋得直流口水。心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别说两车,就是半车,也够我糟腾十年八年的,这么好的机会岂能错过?冥思苦想了半天,他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我不如单独带人把那两车金银劫下来,那不全成我的了?当然,我也不能做得太绝,把两车金银全吞了,毕竟是表哥、刘演给自己提供了这个机会——那两车金银如能劫下来,我给他们一车,让他们反莽复汉去,留下一车我自己享受。我这样做看上去有点不地道,可他们没冒风险就得了一车金银,我觉得还很仗义呢!有了这一车金银,我还怕那些鬼孙堵着门子讨债么?嘁!
更令他高兴的是那个大树林南面三里多地的那个小树林,官车从南面过来,正好先经过这里;在这儿埋伏,肯定要先刘演一步得手。到时凭着自己的一杆刀一匹马,夺下两车金银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当然了,光我一个人还不够,至少得有几个人推银车子吧?劫下了银车,每人分给他们两斤,看他们不乐得屁颠屁颠地跟着我去!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张奉就找到五六个平时和自己在一块胡混的酒肉赌徒,把这事给他们说了一遍,要他们跟着自己去干这一桩好买卖。几个人一听说能得两斤金子,高兴得嗷嗷直叫,恨不得立刻就去。可是高兴过后几个人又开始发愁,都对张奉说,承祖,我们不会刀不会枪的,去了还不是白送死?张奉大嘴一撇:嘁,净鸡--巴说丧气话!告诉你们,根本不用你们动手;凭俺老张的坐下马掌中刀,多少官军都不够俺砍的!到时候看我把官军杀败,你们只管推上银车子往北跑就行了!几个人都大喜,说,好,就这么干!张奉又说,别光鸡--巴顾着高兴,记着回去都准备一块黑纱,到时候把脸蒙住,别让人家看清了面目。另外那地方较远,咱得早早动身,今晚天一黑咱就出发,明ri上午一定要把银车夺到手!
为了准时赶到埋伏点,在大树林里与刘演会合,邓晨当晚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即起身,又吃了些饭食,备好了马。此时已近子时,夜空如洗,一轮圆月正亮。整束完毕,邓晨取了长枪,牵了马匹,慢慢走出街门,站在月光地里向西张望,等着张奉到来。可是等了半柱香的功夫,也不见张奉的半点人影,静夜中也不听半点马蹄响。邓晨想:这家伙是反悔了还是没睡醒?我不能再等他了,否则就误了时辰。再说,我正不想他参加呢,他不来更好。于是提枪牵马走出庄口,然后翻身上马,乘着月se向南纵马而去。可他哪里知道,张奉早在两个时辰前就带着几个人绕过他的邓家庄,连夜奔舂陵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