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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号,那一切就全完了。
所以今晚岑彭根本没一丝睡意。他在戌时之后,就骑马提矛,带着两名亲兵巡视四城下的各处兵营,看木房帐篷里的将官军士是否都在其位。到了亥时,他又带着两名亲兵登上城头,先检查自己分管的南门,看这里的哨卒在不在位,打盹了没有。看完南门,便向西去看西门,接着又去看北门。当然这三面城上,除了岗哨比平时多了两三个,垛丫根下也都放着一筐筐的鹅卵石,那是分管这里的将官按自己白天的吩咐令军士抬到城上来的,好让自己用这些“鹅蛋”痛击那些贼军。岑彭望着这些鹅卵石还笑:刘縯啊,亏得你们白天没来啊。胆敢前来,看俺也赏你刘縯一枚“鹅蛋”!当然除了鹅卵石,还有一堆堆的擂木砖石,那更是城池防守的必备器物。
令岑彭欣慰的是,这三面城上不但都准备齐全,哨卒有所增加,而且哨卒们也都用心值守,没有打盹的,也没有坐卧的。
但是来到赵县尉分管的东城,却似乎感到有点不一样。虽然擂木砖石等等器物一样不少,但是哨位却显得稀稀拉拉——南、西、北三面走不到二三十步就能看到一个哨卒,而这里走四五十步还看不到一个。尤其是城楼下,别的地方都有三四个,而这里昏黄的灯光下,影影绰绰只看到一两个。岑彭大为诧异,就大步走来城楼下,高声问:“是谁在这儿值守呀?!”
张能赵武见是身材高大的岑县宰腰挂宝剑从灯下走来,身后还跟着俩亲兵,其中一个还扛着他的长矛,吓得魂都没了,俩人颤着腿儿结结巴巴地说:“啊,岑、岑县宰,是我、我们俩。”岑彭在两人面前站定,说:“别的城楼下都是四个人,怎么你们这儿就你们两个人?”张能赵武又颤着声说:“这个,我、我们也不、不知道,是我们赵县尉安、安排的。”岑彭沉下脸来,似乎在自言自语:“这赵县尉怎么回事,说好增加岗哨的,怎么没增加?”张能赵武根本不敢接话,只是颤着两腿在那儿发抖。岑彭不觉感到诧异,就说:“既然是你们赵县尉安排的,你们两个害怕啥呀,都这么抖抖瑟瑟的?”俩人也算脑瓜转得快,赶紧说:“啊,我、我们感到冷、冷。”岑彭说:“嗯,这快到三更天了,气温是很低。但是再冷也得给我坚持住,决不能坐卧打盹,更不能跑城门楼里避风寒!”俩人又忙不迭地说:“啊,是,是,我们不、不去。”
岑彭又走去垛丫边,张望着黑呼呼的城外,嘴里说:“现在快三更天了,正是人们沉睡的时候,也正是贼寇偷袭的最好时机。你们一定要打起精神,给我值守好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连你们和你们的赵县尉一块治罪!”
张能赵武却看着岑彭的腿,心都快提嗓子眼了——因为在岑彭的右脚边的黑暗处,就放着那捆柴草;只要岑彭再往右边稍一挪脚,就能碰到那捆柴草。所以两人只是惶惶瑟瑟地看着岑彭的腿脚以及那捆柴草,竟顾不得回话了。
岑彭不觉又感到诧异,扭回身略带恼怒地说:“怎么,我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
两人慌得赶紧答应:“啊,听、听到了,听到了!”但四只眼还是不离岑彭的腿和脚,生怕碰到了那捆柴草。
可是偏偏就那么巧,就在岑彭抬脚转身时,“哗啦”,碰到了那捆柴草。
岑彭大为诧异,低下身一看:“啊?柴草?!”抬起身问二人,“怎么这儿有柴草?谁弄上来的?干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