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他哪里又知道李岩早已将毒尽解,呼吸之间,浩瀚莫能匹敌的功力硬生生逼得他的毒功沿手少阴心经回返,即便早就适应毒素,对付远强于自身的功力却是没有丝毫办法,当场心脉震断,魂归冥冥。
旁边人见他不动,知道他浑身是毒,也不敢惹他,直道:“毒尊者,你要不上就让开一下!”见他不动也不搭话,忍不住在他肩上轻轻一推,毒尊者应声而倒,由于死前散功的缘故,满面青绿之色,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更显诡异。周边人都吓了一跳。
李岩没有时间与他们纠缠,还剑入鞘,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左手食指、无名指相捻,右手拇指、中指相捻,其余各指自然舒展,两手交错相对,如同莲花绽放一般。同时口中喝道:“皆!”
中年书生见他口吐狂言,却也当真凭借施展阵法之人本身的破绽击毙一人,不由冷哼一声,吩咐阿萨兰上前补位。又见李岩的古怪举动,更是疑惑。如今佛心宗大兴,真言密宗不显,这一路真言法印也不闻于江湖,饶是他阅历颇丰,也不知是什么路数。岂料真言配合法印施展,在场众人神情都是一滞,再看向李岩是都有一种莫名敬畏之感,手上动作也慢了一拍。虽说只是微乎其微的变化,整个阵法却变得漏洞百出,李岩觑准机会,身形一闪,已到中年书生身边,长剑出鞘,横在他颈间。
方才李岩所施正是“转轮法印”,此法印本是用来说法时施展,可以使人心神清灵,好接受法统、明悟天心,配合着操控人心的“皆”字真言,却成了震慑心魂的不二法门。此法对付同等级的高手未必有多大效用,用来对付这些明显低他一截,却能靠阵法困锁的人当真再好不过。
中年书生却是个聪明人,不待李岩要挟,直接对旁边人说道:“鸣金,收兵。”传令兵闻言,立刻叮叮当当敲了起来。不多时前面的水匪船只都停止了攻击,纷纷撤回。李岩见他这么识时务,本就暗暗称奇,又见这一支队伍令行禁止,更是惊诧,再看向中年书生时就有些不同与一般水匪了。
中年书生长剑及颈,也不惊慌,从容抱拳一礼说道:“不才巴山落第狂生俞歧行。阁下身手高妙,想必师出名门,敢问高姓大名。”李岩还剑入鞘,也是一礼:“在下李岩,已为门派所逐,不敢仗以提升虚名。我观俞先生气度、行止、言语都是不凡,为何做出这等打家劫舍、杀害无辜之事?”
俞歧行说道:“你便是近来江湖上疯传的凌云弃徒了,大名如雷贯耳,难怪武功如此高强。‘江天王’在我日暮途穷之时帮了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有什么好说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路,你眼中的水匪之前也都是活不下去的平民。世道如此之乱,他们也不过走投无路,只能落草为寇。至于所犯恶行,你还能指望水匪草寇怎么样呢?”
李岩道不料他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此时无暇感慨,说道:“世上凄惨之人凄惨之事甚多,但无论如何将苦痛转嫁他人终是不好。流光在世人眼中也是匪寇,却从来未曾行过不义之事,依然能够落得丰衣足食,或可借鉴。我见你是明事理之人,才与你多说几句,还望你好自为之。请你通知手下,谁行恶举,撞在我手下,定然不会轻饶。今夜如再来,我手下不会留情。告辞!”说着飞身而起,半空中一抱拳,几个辗转,身形消失在夜空中。俞歧行盯着他身形暗暗发呆,旁边有人问道:“二当家,要不要趁其不备……”俞歧行摇了摇头,说道:“收兵归寨,天王那里我自有解释。”接着水匪的船队偃旗息鼓,渐渐去了。
李岩不是未曾想过诛杀俞歧行,一是见他不凡杀之可惜,另外就是担心此人一旦身死,水匪没了约束只能是不死不休之局,这才将将他放过,当然也希望他能将自己的言语听进去一二,对水匪多加管束,也能让这一段水路少些人祸。
回到自家船上,再看时当真哀声一片。抽调出来的护卫武士伤亡半数,敌方人多,岳阳等人再努力也防护不周全,终究有不少人遭了殃。若非水匪更多的目的是冲着船上货物,之怕损失更重。
大伙儿见他回来,有人纷纷过来答谢,更有半数人怒气冲冲,不待李岩说话,为首一人已道:“都是你要逞英雄,若非是你从中作梗,日间我们老老实实交了过路费用,哪里还有这许多事?”李岩见他身着镖师服装,腰带上绣了“镇远”二字,正是镇远镖局的镖头刘十二。本想讽刺他几句,又见他受伤不轻,也就忍了。
韩琦却不肯忍,说道:“说得好听,收些过路费用?那些个水匪调戏的不是你妈你老婆闺女,你当然这么说。你也是走江湖的,学了半辈子就学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时候还有脸来说不该得罪水匪!你厉害你自己走啊,你肯交过路费用你去交啊,何必跟在我们后面?”这几句话骂得刘十二狗血淋头,
刘十二恼羞成怒,又见识过他们几人的武功,自己定然不是对手的,想发飙又不敢。好在他也不是一个人,一个商会首脑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若非几位把水匪得罪死了,也未必没有转圜之地。你们这些自命侠义之人,做事总是不顾后果。如不是你们反抗,今夜岂能死这么多人?”
旁边一个女子说道:“卢杳,你怎么能这么说李公子,他也是一番好意……”不待女子说完,卢杳冷笑道:“你陈娘子当然为他说话,他救的是你们一家,却平白连累了我们……”他还要继续说,李岩已森然道:“依你的意思,穷凶极恶之人便不能得罪,谁得罪了便是谁倒霉,是这样么?”
卢杳见他面色不好看,又惧于他的武功,心里自然有些惊惧,已没有之前那般嘴硬,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李岩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卢杳为他威势所慑,不敢再说。但是与卢杳、刘十二有相同想法人不在少数,纷纷鼓噪起来,指责李岩一行的不是。
李岩有些心灰意懒,岳阳冷笑道:“怎么,你们便以为我行不得恶么?实话说吧,我恼怒起来,那可是连我自己都有害怕!”说着从地上拿起一把钢刀,随手一团。按道理这等劣质钢刀定然断裂,却被他揉面团一般揉来揉去,最后攥在手中,化成通红的铁汁落入水中,“嗤嗤”作响。众人被他这一手吓住,不敢再放肆,各自回去了。
李岩心情不好,回到舱中卧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岳阳在旁道:“既然睡不着,就起来聊聊天吧。”李岩坐起身来,未语先叹息,然后才说道:“早些时候我与家师在山上讨论人之行径,家师说人一旦习惯了某一件事,哪怕是再坏,他们也能适应。他说过一件事,在北燕统治的北方,原中国之人地位低下,整日里劳作不息,却仅仅能换来裹腹之食。为此日日都有人起身反抗,难以禁绝。后来北燕出了一个法令,谁敢反抗,从他所住之地往外百尺,其内皆连坐同罪。你道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