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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安国庆又开始翻他的花边新闻,看得正乐呵,李彩凤一屁股坐到他的旁边,伸手“哗啦”一声就把报纸给扯过去了。
这明显是有点气不顺了。
安国庆不明所以的看向老婆,“怎么了?”我也没干啥惹你的事啊?那就女儿了?
看着丈夫那一脸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脸,李彩凤心里就来火,可多年的夫妻,再没有比她更了解丈夫的,你自己不说出来,只在心里跟他较劲,就是明摆着给自己找不痛快,累死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吁了一口气,李彩凤斜眼瞪着丈夫,“我说,你今儿就没看过你女儿的嘴?”
“小然的嘴?咋了?”
一听这话就是没看。
李彩凤也知道自家丈夫压根就不是个细心的人,可她心里这会儿感觉太过复杂,总有着一股邪火,自己也知道这是必须的过程,不能说谁有错,更不能对女儿和江杰云进行干涉,只能自己忍着,最后也就“便宜”了安国庆了。
“还咋了?那么明显,你这一天就都瞅什么了?”
安国庆多了解自家媳妇,也不跟她纠缠细节,直奔主题,“小然干啥惹你生气了?”真要揪着细节来讨论,他俩这圈子能兜上二里地也不见得能说到正题上去,他是没那个脑子,也不理解这些女人的想法。
李彩凤这回总算是给安国庆一个痛快,但这个痛快也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你没看小然的嘴,都肿成那样了?”
安国庆一听女儿的嘴肿了,立刻皱了眉,心疼上了,一时忘了媳妇前面的大段铺叙和闷气,“咋整的?嘴咋还肿了?”
李彩凤哼笑一声,“你说咋整的?”
安国庆这位关心则乱的傻爹又开始了天马行空的联想,想了想的,犹豫的看着媳妇猜道,“让蚊子给咬的?”
如果这话让安然听着,必须要溜须拍马的说上了一句,爸,您真是我亲爸,我们父女一条心啊,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可惜,听着这么离谱的理由的是李彩凤,而非安然,虽然明知道自家老头那脑袋木呆呆的不转个儿,但他这个明摆着不着调的答案还是让李彩凤一口气堵在胸口里,瞪了他半晌,才顺过气来,揉着额头,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秋后的蚊子再毒,能毒成那样吗?那蚊子再能咬人,也不能把嘴给咬破了啊!”说到后头,火气没压住,到底吼了起来。
安国庆被自家媳妇儿吼惯了,一点都不觉着怎么样,“你看你又急了不是,急什么啊?蚊子咬人可毒了,你还记着张长海不?你忘了那一年他那个嘴都肿成啥样了,不就是蚊子咬的吗?蚊子咬人吧,倒不至于咬破了,可那包痒痒,一挠不就破了?”
听听,这替他闺女编的理由,有事例,有结果,虽然不靠谱,可愣是听着就挺合理。这要是安然听着了,指不定该怎么崇拜他家老爹呢,您太有联想力了,这胡编乱造的能力简直无敌了都。
李彩凤愣是让他气乐了,“你还真能编八啊。”
这明显不夸奖他,讽刺的打击的调子足足的。
“要不就是吃啥过敏了?”安国庆再猜,不过,一对老婆斜过来的眼神他就知道又错了,他也叹了口气,“到底是啥,你就直说呗,我一猜吧,老错,你还老生气。何苦呢这是。”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李彩凤也觉着自己有点自虐的倾向,索性开始直说,不过,依旧没板住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来“直说”,“你就没看着杰云那个臭小子今晚吃饭的时候,瞅着你姑娘那眼神?”
“啥眼神?”安国庆真没注意,不过,既然李彩凤这么一问,同为男人,也曾年轻过,热恋过,又知道这对小儿女那点事的安国庆前前后后的一琢磨,对女儿嘴唇到底是不是蚊子咬的心里也有了数,顿时理解了自家老婆那复杂的感受。
他叹了一口气,手掌在妻子的肩膀和后背上慢慢来回的摩挲着,无言的安慰着她。
他要是继续木头木脑的气人也就得了,他这一安慰,李彩凤反而有点受不住了,不知道怎么的就红了眼圈。看得安国庆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揽着妻子,用粗糙温暖的手指小心的替她擦去眼泪,温声说道,“你看看你这是干啥,咋还哭上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