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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休要再打了,有人毁酒闹事!”眼见激战中的朱若愚置若罔闻,他急忙号令所有峨眉弟子回去增援。
如此一来,那八名宫中侍卫武功再高,也拦不住峨眉剑派的百余之众,顿时便有两名长老突围而出,直奔孙、李二人而去。叶定功索性也撕破了脸,叫驻守在码头的五百军士拉开阵势,拦住峨眉剑派众人。一时间峨眉剑派、川蜀武林各派、玄武飞花门和朝廷官军你推我攘,整个杭渚码头已是乱作一团。
而马车这边谢贻香见孙、李二人已毁去二十余车白酒,便叫他们加快速度,自己则拔出腰间乱离,上前拦住突围而来的两名峨眉剑派长老。不料这两名长老武功却是不俗,当下也不和她客气,径直拔剑来战,长剑吞吐之间,显是深得峨眉剑派真传。谢贻香展开“融香决”的妙谛,数招一过,反倒落了下风。
待到她又挡开其中一名长老刺向自己左肩的长剑,这才看清对方的模样,乃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胖子,倒是有几分熟悉,略一思索,原来却是当日峨眉剑派协助侦办“峨眉血婴”一案的十大长老之一、“破山剑”官若败。谢贻香不禁怒道:“好啊,昔日捉贼的兵,今日倒成了为非作歹的贼!”那官若败顿时脸色一红,手中剑势随之一缓,谢贻香便抓住机会猛攻几刀,立刻便将另一位长老逼得连连后退。
趁着谢贻香这一阻拦,那孙丙和李丁二人动作极快,转眼便将剩下几辆马车里的酒坛尽数打碎——三十余辆马车一千五百坛美酒,到头来竟是一坛不剩。眼见大功告成,谢贻香急忙荡开两名长老的剑,抽身退出战圈,去查看扑洒出来的白酒。却见满地酒坛碎片,残酒汩汩流淌,到处都是熏人的酒气,却哪有什么用鲜血浸泡着的“赤婴蛊”?她不禁心中焦躁,暗道:“倘若峨眉剑派真有什么‘赤婴蛊’,不在这些酒坛里,却又藏在哪里?”
此时川蜀武林见朝廷军士出手阻拦峨眉剑派,顿时生出同仇敌忾之心,再顾不得湖上的激战,合力冲破了禁军的封锁,一路赶到后方的马车附近。叶定功也招呼请来助拳的七大帮派退回,和川蜀武林形成对持的局面。那白云剑派的李掌门眼见上千坛美酒被如此糟蹋,不禁心痛至极,急忙上前抓起半坛残酒,一股脑往嘴里猛灌,边喝边说道:“你们休要再砸,剩下的全都归我!我这便叫人找新坛子来装!”
那风若丧见此局面,可谓惊怒交加,当即快步上前,指着谢贻香厉声喝道:“你……你平白无故打碎我们带来的这些上等美酒,今日若不给个交代,纵是寻遍天涯海角,峨眉剑派也要将你碎尸万段!”叶定功见并未发现“赤婴蛊”的线索,心中暗叫不妙,急忙出来打圆场,笑道:“小姑娘贪玩不懂事,不过是打碎了几坛白酒,风副掌门又何必同她一般见识?也罢,这些酒我照价赔偿于你,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今晚便由我叶某人做东,请各位英雄品一品此间的苏酒如何?”
风若丧哪里肯善罢甘休?当即“唰”的一声抽出背后长剑,峨眉剑派众弟子见状,也齐刷刷拔出长剑,一时间百余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同时出鞘,场面甚是壮观。同来的川蜀各派本就以峨眉剑派为首,当即也纷纷亮出各式兵刃。那梁山派的陈掌门更是振臂一呼,高声喝道:“朝廷鹰犬,辱我川蜀!我辈儿郎,血战到底!”
谢贻香查验无果,心知今日之事已难善终,正不知所措,却见峨眉剑派的人群里一个黑瘦男子向自己递了个眼色;定睛一看,却是当日在毕府之中并肩作战过的“雕花剑”赵若悔。她不禁心念一动,急忙凝神细看,只见赵若悔的一对眼珠连转几圈,随后将目光往旁边斜瞥了两下,谢贻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是一辆翻倒在地的马车,车厢已被李丁扯掉,只剩一块车板竖在那里,拉车的马也早已脱缰而逃。
谢贻香不禁大感好奇,心道:“这赵若悔到底想暗示什么?”只听风若丧又向叶定功沉声说道:“姓叶的,今日你无论如何也要交出这丫头性命,用她的血来洗刷整个川蜀武林的屈辱,否则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整个川蜀武林,从此刻起便彻底反了!”话音落处,他身后的数百人便齐声喝道:“反了!反了!”
便在此时,谢贻香灵光一闪,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端倪。话说她之前一直认定蛊毒是混在这些酒坛当中,反倒忽略了这些载酒的马车;此时再来观察,只见那辆翻倒的马车车板明显要比寻常马车厚出许多,粗略估算,少说也有一尺多的厚度,若非内含夹层,那便是藏有暗格。当下她顾不得细想,连人带刀化作一道绯红色的光华激射而出,正是“离刀”中的一招“兰舟催发”,径直劈向那辆马车车板。
一时间在场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便见乱离刀光掠过,车板从中分作两段,断裂之处竟有粘稠的鲜血喷涌出来,发出阵阵恶臭。谢贻香心中狂喜,当即大声质问道:“风若丧,人赃并获,你还想狡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