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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人的眼里和武士们眼里的战国并不是同样的概念,如果说后者的战国即是菊与刀的话,那么前者的生涯就是永乐通宝——同样,以永乐通宝作为军徽的家族,其战无不胜的根据恐怕也就是金钱的力量了。
“说到底的话,咱觉得武田必败,因为武田已经过时了。”
如是的断言着,也算是劝慰自己的家臣们——萌虎在世的时候,甲州兵和尾张兵直接交手的经历只有两次,一次是在三方原联合德川的全线崩溃,另外一次则是中山道秋山信友的一支偏师入侵东美浓的战斗。毫无疑问,就这两场战斗来说,绝非是织田正面作战所取得成果,但也正因为没有好好交手过的原因,即使是勇猛如柴田权六也对目前主公所带来的三万五千人马有所微词。毕竟即使是猛虎搏兔,亦用全力,尤其是对方是猛兽的情况下,仅仅动员了这个数字的常备兵似乎还是太过于轻敌了。
以少胜多从来不是织田的风格,当初的桶狭间合战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能够用织田所最为擅长的人海战术解决问题的话,那么在座的诸将也丝毫不会在意背负以多欺少的恶名——所谓人死留名,至少对于现在的世界还抱有着留恋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死在一场和武田的战斗当中死去的打算。
所以,面对家臣们的疑惑,信长也仅仅只是用这样子简简单单名为过时的理由表明了自己不会战败的决心——而这样子的自信,所得到的当然是家臣们的噤声。
虽然并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但是他们的主公近年来已经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难以捉摸,即使是曾经宠幸的光秀也被失去了当年的特殊地位之后,家臣们就越发的觉得伴君如伴虎——渐渐的。这个女人已经习惯了利用自己的权利来制造更多的恶业。即使是根本不敬神佛,但是切切实实的杀人无算这种事情还真是远远的出乎了家臣们的预料。
所谓乱世用重典,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刀似乎已经偏离了原先的目的而使用了。
“要说是过时的话,其实也并非是如此,最近我们在越境作战的时候。就有一些部队遭遇了武田的铁炮部队,有了雄踞北陆的上杉谦信支援之后,武田军已经不止是只有赤备骑兵的部队了啊。”
敢于在这种时候发言的,毫无疑问只有三河武士了——这或许就是三河武士的生存哲学,就智商来说,他们远远称不上是傻瓜,但是一心营造出自己就是一群大老粗的氛围之后,就能够让他们拥有更多的容错空间。毕竟一介武夫即使是说错什么的话,也应当是不会得到怪罪的。
“所谓的过时。指的并不是他们的武器装备,那种东西的话只要有钱谁都能够跟上吧。真正让咱觉得对方必败的,是对方的信念。”
轻轻的扬起了嘴角,然后摆出了一种轻蔑的姿态——虽然这个女人即使是如此一副样子也会同样的美丽,但是其危险的程度来说,其实还要超过美丽的那方面。
“吾等武家的起源,是各地的守护,是各地的守卫乡里和人民的士兵。数百年来,公家们做不到任何事情。仅仅只是在京都吟风弄月,流血流汗的是武士,所以武家才会得到如今的地位,所以,吾等武家是凌驾于平民之上,守护于民的存在。武田如今的话。依旧也就是那么做的,那么想的,红色的涂装引人注目,骑兵队富有冲击感,加上名将团体的云集更加多上一些知名度。简直就像是酒家门外的挂饰一样招揽人气,唔,用南蛮人的说法,这是一种品牌吧。”
开始的时候还是夸赞,不过仅仅只是开头而已——接下来的,则是一种完完全全的鄙夷。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会落到此等田地啊,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清楚人民缩需要的是什么东西了。过去的武家是因为人民的需要而产生的,而如今的武家却需要人民来维持自己的存在,没有比这种本末倒置更加愚蠢的事情了。”
对于这种类似的发言,所有人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信长大人的志向绝非是普通人能够明白的,更多的时候,她甚至都不会承认自己的武家身份。即使是武士的外表,也只是在她觉得有必要的时候才会坚持。
是武士,亦是商人,必要的时候,还能是公卿和南蛮人。
“现在人民所需要的是保护么?”
“当然如此,自古以来的人民都是如此的。”
如此诚实的回答,得到的应答却是果决的否认。
“不对!现在的人民所需要的不是保护,而是引导和统治!”
在军帐当中说出这种话,然后展开了一幅日本地图,其中标注了象征织田的木瓜纹军旗,已经占据了这个国家最为中心也是最为富庶的角落——某种意义上,大概就像是楚汉相争当中先入咸阳者为王的约定一样吧,占据了中心点的时候,也意味着会受到来自于四面八方诸侯的攻击,那种“任世界四面来攻,我定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的魄力的确是霸者之道。
“你们认为,我们作战了那么多年,各地的守护大名也好,还有那些普通的诸侯也好,他们是真的完全不义,并且没有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么?他们就真的一无是处,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都没有么?当然不是,贬低敌人就是同样的贬低自己,那种事情咱不会做的,说到底的话,还是太过于自由了啊。”
“因为自由,所以散漫,所以每个地方的大名都有自己的思想,都有自己的野心,接着征战不断,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的理念是正确的,接着用这种借口不断制造战乱……真是愚昧。理念那种东西,只要留下最后一种就可以了,而留下的那种,未必是最好的,但是一定是最强的。现在的声音太多太烦躁了,留下一种的话。就会好上很多了。”
若是在若干年后对于自由这一命题进行驳斥的话,那么不管如何一定会遇到很多人的指责吧——或者说,人人生而自由,或者说,自由是每一个人应当争取的。但是比起那种美式的自由精神来说,说不定在日本的话倒是信长的见解更加符合他们的特色。
而更加值得让人回味的,则是那句“留下的精神未必是最好的,但是绝对是最强”的话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似乎已经遗忘了不止一点点东西——比如说。建立一个不管是谁都能够微笑着的,不管强弱都能生存着的国家的愿望,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想起来了。
可至少目前,在拥有数千支铁炮还有三道防马栅的时候,她的胜算依旧是比较大的吧。
……
诸君,我们应当是初次见面,因此应当稍作一下自我介绍。
我……不,那样子的自称并不符合自己的风格。因此,还是用一种相对来说更加自在的称谓来自称吧。
俺是武田菊。武田当代的领导者,诹访法性盔的持有者,御旗和盾无的保护者,武田信玄的养女,武田信虎的孙女——那便是俺,一个和武田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一个和武田家未来息息相关的人。
俺此刻动员了两万五千人的成果,便是一路沿着父辈……或者说,应该说是母辈?虽然从关系上算是养母,但是武田的养女之道便是将女孩当作男孩子来培养,因此比起母亲的角色来说。她倒是像父亲那边比较多上一些,总之也多亏了这一点,俺才能如此的坚定。
总之,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总之是俺憧憬的对象,沿着她的道路进军的还算是顺利吧——大量购入的,被称为铁炮的东西的确是攻城略地的利器,比起以前的土龙攻来说,倒是只要用铁炮生生将整个天守都贯穿一遍然后登城的方式比较符合俺家的家训。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越是行军顺利的话,俺便越是能够想起来那个说不清是父亲还是母亲的人——也便越是疑惑起来,那个俺所憧憬的人是怎么想的。
尽管任何武士都把京都夸的是人间天堂,高天原在世一般,但是真的当俺距离那里越近的时候便越是感觉俺是不是被那群狡诈的大叔所欺骗了——尤其是那个叫做高坂昌信的混账尤是如此!说着什么甲州的水中有着黄金便骗俺进去寻找。就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倒不算是欺骗,但是他也没遇告诉俺大概需要数天才能找到一小点金粒。
虽然事后也是义正言辞的告诉了俺,这是为了让俺学习游泳并且明白俺们山地之国的经济来源究竟是何等艰苦才能得到的,但是俺还是有一种被狡猾的家伙所欺骗了的感觉。
即使是被称为幼虎,然而对于那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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