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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失望的是,他并有在南岸的镇子上找到多少能够渡人的船只。
少量的一次只能运过去几个人的小船是没有什么价值的,除了会带来无畏的牺牲,贡帕蒂想不出还有什么用处。
教皇军在对岸的高处建有两座炮台,虽然从规模上可以确定火炮的数量应该不多,但是却依旧是个很大的威胁。
为此贡帕蒂决定先派一支小部队试探着进攻一下,他知道这么做很可能会因为可以预料的失败造成些不好的影响,但是在确定敌人火炮的真正威胁之前,他不打算轻易把部队送到敌人的火炮射程之内。
负责进攻的军队是一支巴尔干人的轻步兵,这些穿着灰布军装,使用短斧和盾牌的士兵因为行动迅速往往被做为战斗中突入敌人阵型后迅速渗透,给敌人造成混乱的快速兵种使用,和用来作为铁锤般冲击的重步兵不同,这些巴尔干人凭借的不是精良的装备,而是他们的彪悍和灵活与敌人周旋。
蒙蒂纳军的动静引起了对岸教皇军的骚动,在确定这次蒙蒂纳人不是骚扰引诱,而是的确要渡河进攻后,教皇军当中隐隐出现了一阵慌乱,不过很快就在军官们的呵斥下慢慢平静了下去。
军官们开始叫喊着来回催促士兵进入临时修建的工事,站在低矮的胸墙后面,教皇军不安警惕的注视着已经在桥对面集结起来的巴尔干人。
对蒙蒂纳军队,教皇军中很多人已经有所耳闻,有些还曾经参加过当初的里窝那之战,所以当看到巴尔干人的身影时候,教皇军的士兵中立刻引起了一阵混乱。
“不要慌,你们没看到他们在河对岸吗,”一个军官愤怒的用鞭子抽打着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兵的头盔“他们在河对面,只要守住大桥蒙蒂纳人就过不来!”
军官的叫喊似乎起了些作用,原本透着紧张的士兵开始向桥两侧聚集起来,特别是当他们看清对面挥着短斧和盾牌的巴尔干人后,教皇军当中不禁响起了一阵哄喊声。
“那些蛮子要干什么,”一个穿着半身甲的佣兵推了推扣在头上的扁盔疑惑的说“他们难道要就这么冲过来吗,要知道就是一群拿着拐杖的老太婆也能把他们赶回去。”
这个佣兵的话引起了一阵哄笑,原本因为胆怯有些混乱的教皇军开始变得放肆了起来。
“让他们冲过来,”一个教皇军的军官吩咐着手下“然后再好好教训一下这些蛮子。”
士兵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虽然这些巴尔干人的武器却显得颇为简陋,但是曾经与奥斯曼人作战的赫赫名声却让教皇军士兵真正面对这些“蛮子”时依旧不禁紧张莫名。
巴尔干人开始分成两队从镇子上游的桥边推进,贡帕蒂在仔细观察了一阵后,决定把部队安排在镇外上游桥边更大的开阔地上。
“他们的火炮安置的有些麻烦。”贡帕蒂看着对岸高地上的敌人火炮低声念叨了一句。
教皇军把火炮布置在了距离上下游两座桥差不多远的中间一块地势很高的地方,这样他们的火炮就几乎完全控制了河上唯一的交通咽喉。
巴尔干轻步兵的速度很快,他们在刚刚涌上桥口时只稍微停留就突然发起了进攻,蜂拥而上的巴尔干人举着盾牌和短斧,或是挥舞着马刀沿着桥上的道路向着对面猛冲过去。
教皇军中响起了几声急促的命令。
一片黑洞洞的枪口从队伍中伸出,随着几声此起彼伏的命令,当巴尔干人冲到桥上一半时,一片枪声从对岸桥口附近响了起来。
桥上霎时传来了惨叫声,被安排在桥两侧的教皇军的火枪兵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因为桥面狭窄,拥挤在一起的巴尔干人成了明显的靶子,几乎只要对着桥上射击就能射中,桥上的巴尔干人立刻被打得血肉横飞,惨叫不止。
又是几声喊叫,教皇军里有军官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一队队的长矛士兵相互拥挤着向桥上逼去,巴尔干人遭到的袭击让这些之前还有些畏惧的教皇军士兵们渐渐摆脱了畏惧,特别是当他们意识到他们手里的长矛要明显更占优势后,他们的行动变得大胆了起来。
看着桥上终于碰撞在一起的双方士兵,以及紧接着从桥上传来的兵器的碰撞声,凶狠的厮杀声和阵阵凄厉的惨叫声,贡帕蒂的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对岸敌人的火炮阵地上。
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隐约看到教皇军的火炮阵地上闪烁奔跑的人影,贡帕蒂抬起手臂伸出拇指放在眼前略微计算了下,然后有点沮丧的摇摇头。
他携带的火炮要打到对岸倒是绰绰有余,可要想压制敌人的火炮射程就不够了,而一旦需要强渡,两座桥梁狭窄的桥面势必会变成的最危险的地段,如果教皇军的指挥官过于保守,或许他会直接命令火炮把桥梁炸断,可如果对方的指挥官是个敢于冒险的人,那么他就完全可能会命令故意让出北岸的桥口,然后利用火炮的有利地形,对踏上北岸的蒙蒂纳军予以大量杀伤。
贡帕蒂不知道对方的指挥官会选择哪种方式,不过不论怎么选择,这都会让战斗陷入胶着。
而贡帕蒂知道费拉拉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按部就班的作出安排,或是再从蒙蒂纳调来足够射程的火炮的。
“命令骑兵做好准备吧,”贡帕蒂下达了命令,然后他因为不放心,干脆直接来到了布置在镇子里的火炮阵地上“伙计们,或许我们不能打到他们的火炮,但是让我们教训一下他们步兵总是可以的。”
贡帕蒂的话引起了炮手们的一阵欢呼,他们当中有人爬上附近的房顶仔细看着,当看到那些巴尔干轻骑兵当中有些人头上戴的明显染着醒目红色涂料的帽子后,那些炮手立刻大声向下面的贡帕蒂报告着目测到的大致距离。
“最接近敌人的标测兵和我们的距离是……”贡帕蒂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然后把听到报告的数字和本子上已经提前标注好的一个个的数值对应,当找到相近的数字后,他立刻对比后面已经做好的公式结果“好吧,听好了,装上4号木栓!”
随着贡帕蒂的命令,炮手们麻利的从一个标注了很多记号的箱子的隔层里抽出一块硕大的三角形木栓,然后又麻利的把木栓用拶锤凿进了炮架下的孔槽。
“让我们教训一下他们,”贡帕蒂这么喊着,看着火炮对准了河对面岸上桥两侧不停用火枪和弩箭向着桥上射击的教皇军,贡帕蒂的嘴角微微动了下,发出了命令“开炮!”
低沉却透着压迫力的炮声从镇子里响起,随后黑乎乎的炮弹迅速掠过河面,以近乎平直的轨迹向着对岸岸边的教皇军掠去。
隔着宽阔的河面,贡帕蒂听不到炮弹洞穿敌人队列那一刻发出的可怕声响,不过他却听到了随后从对岸传来的惊恐的尖叫声。
被安排在桥两侧的其中一支教皇军的部队甚至不等第二轮炮弹射来就不顾一切的舍弃了阵地向后退却,在河滩上他们留下了几具血肉模糊看不清形状的尸体,而就在与此同时,贡帕蒂向炮兵下达了新的命令。
“向桥上敌人的后方射击,记住尽量把炮弹打远些,我可不想因为误射了自己人被那些巴尔干的蛮子们追着砍。”
看着炮手们又开始忙碌起来,贡帕蒂走到了开阔地的边缘,不远处的一队骑兵已经做好准备,当炮声再次响起,紧接着对岸与巴尔干人交战的教皇军后方传来混乱的喧嚣时,贡帕蒂举起了手臂,然后用力向下一挥!
1499年8月2日,蒙蒂纳军强渡雷诺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