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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封明阳仍然是常常一个人,到山崖之间读《渡世神卷》,并修练其中的《破妄真经》冥想之功。
只是,自那日黄昏与苏颜牵手约下誓言后,他反而感到更加孤独了。
苏颜说要到外界去,人们也都在嚷着要回到外界去,这给一心想着永远住在芳华域的封明阳带来了很大的冲击,也令他无端生出许多莫名的恐惧和担忧,心情,便渐渐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这个芳华域,是他父亲“土圣”当年用生命给大家换来的,封明阳对芳华域、对雁原、对水云居,以及水云居后面的山谷和山崖,都有着深厚的感情。
闲暇之时,他仍是四处寻找那个失落的古城。
而苏颜却日日盼着能找那个通往外界的传送镜,尽快回到外界去。
因为这一分岐,两人前些日子发生了几次争执,闹得颇不愉快。
现在,苏颜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封明阳的气,她来找封明阳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最近两个月来,她只来过水云居一次,而且那仅有的一次,她也只在水云居亭中跟封明阳下了半盘棋就走了。
少了苏颜的陪伴,封明阳倍感寂寞,于是更将那自怜自叹,都投入到了《渡世神卷》的中篇那些故事情境之中。[]芳华战歌26
他变得对这世间的一切有些漠不关心起来。
比起故事里的那些人和事、那些情感、那些意境,这真实世间的世事人情,是多么的脆弱、苍白和肤浅。
只有一本《渡世神卷》,和它那早已作古的著作者,才是封明阳唯一的知音。
知音,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感激涕零的字词?
为了这两个字,封明阳对《渡世神卷》的研读已不再像从前那么可有可无,对于《破妄真经》的修练,也变得十分的专心投入起来。去尊重、去理解、去参透著书者的功法,不只对一门功法的修练,而是对知音的解读,穿过岁月时空的阻隔,与知音深深的交谈。
《破妄真经》的进境,随之变得异常的神速。
再练“冥想之功”,冥想所见的幻境里,情境起了微妙的变化——似乎从模糊变得有些清晰,冥想回来,他也由轻轻感触转到了梦泪交织——便自认为是初有所成了。
一门武功、一种心法、一本秘籍,都是一个创始者的思想结晶,能沟通到著作者的感情,便是领悟《渡世神卷》最大的成就。
冥想,最初的境界,是闭目塞思、清心洗念,什么都不想,让自己进入一种空冥境界。
初始阶段,欲无思无念进入冥想十分困难,封明阳按《渡世神卷》上的方法行功运气、闭目打坐,练了半年多,才可以勉强进入空纯无杂的冥想之境。
又练了半年多,他发觉进入冥想之时渐渐无物无我,天地之间一片混沌,完全意识不到自我和现实世间的存在。
再练,如今在空冥境界里,他渐渐感觉混沌之中又生出了无限的奇幻景象。那些幻景犹如曾经在哪里见过,或是感觉即将要在哪里见到,虚虚实实、飘飘缥缥,但一丝一幕,都撼动神髓、深入人心。
当冥想回醒,有时他发现,自己竟是汗泪涔涔。有时像刚刚做了一个悲秋大梦,醒来痴怔半晌不能动弹;有时又全身疲软、气喘如牛,仿佛刚刚经历了无数劳累奔波、奋苦挣扎。
浮现了幻象的冥想,虽然令封明阳身心倍受煎熬,但他却喜欢那种感觉,对那幻境中的飘渺大千之境,亦是十分沉醉。他时常会将时间和空间错『乱』,分不清自己是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还是活在一个幻想的梦境之中。
他开始能读懂一些《渡世神卷》下篇的诗词图画,并领略其中表达的感情和境界。[]芳华战歌26
唯独对下篇里那些乐谱,封明阳完全看不懂,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学过识谱。
见下篇末页画有袖珍短笛一支,他心想:“这书中的故事和诗词图画,意境都那么深远,想必这些乐谱用笛子吹奏出来肯定是非常好听。对了,学校艺学堂里,萧阿姨她们不是正在教授音艺吗,我何不照着这书上的图样制作一支竹笛,然后去向萧阿姨求教,学学笛谱?”
他在水云居后面山谷里读书时,曾见过一个棵丑陋的矮竹,七八年来矮竹既没长高、也没长大。其竹身如人的拇指大小,正好用来做一支小巧的袖珍短笛,于是他决定把那矮竹砍下来,依照《渡世神卷》上的“清寂神笛”图样制作一支笛子。
砍矮竹时,他对着丑陋的矮竹说道:“竹子啊竹子,你生长得貌不惊人,呆在这里也只会被秀丽的山水们遗忘耻笑,不如,咱们在寂寞的长路上做个伴吧。”
这便又是一种从那些故事和冥想幻境中得来的痴症了。
封明阳拿着自制的短笛来到寨子,走进生疏的艺学堂,只见教乐坊甚为敞阔,教室里整整齐齐的摆置着几排简易的桌椅,每一张桌上都有一架瑟琴。
琴以红木为架、以蚕丝作弦,虽然制作简陋,却也另有一番古朴之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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