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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江宁的局面?”
“听吏部的学社同志讲过,局面十分紧绷,官府不能有丝毫让步。”
“不怕么?”
“有官家在,我自然不怕。”
赵嘉仁与陆非知这对君臣简单明快的对答后,“哈!”赵嘉仁笑了一声。陆非知这个回答倒也有趣,至少说明陆非知其实知道害怕。
屋里面暂时陷入沉默,陆非知镇定的看着赵嘉仁。赵嘉仁则有心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复一下情绪。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赵嘉仁开口了,“我是准备让学社的人管民心,知府管行政。大家都听说过精诚合作,真的合作起来又都想自己为主。你觉得你能尽力合作么?”
“还请官家明示。”
“我说过,今后的大宋是官家与劳动者共治天下。你在学社里面应该是学过,却不知道你怎么想?”
“臣觉得官家说得对。不事生产者都是五蠹,是乱国之本。若是想正本清源,必然得让耕者有其田,劳者有其产。这些的理想并非一朝一夕可成,须得逐步推进。”
听着年轻知府的回答,正在努力通过回忆来‘著书立说’的赵嘉仁觉得自己现在还没办法写出超过韩非子的《五蠹》的作品。《五蠹》乃是先秦政治思想界的高峰,经过文章前面精彩无比的论述之后,韩非子在最后讲道。造成国家混乱的风气五种人分别是:
那些著书立说的人,称引先王之道来宣扬仁义道德,讲究仪容服饰而文饰巧辩言辞,用以扰乱当今的法令,从而动摇君主的决心;
那些纵横家们,弄虚作假,招摇撞骗,借助于国外势力来达到私人目的,进而放弃了国家利益;
那些游侠刺客,聚集党徒,标榜气节,以图显身扬名,结果触犯国家禁令;
那些逃避兵役的人,大批依附权臣贵族,肆意行贿,而借助于重臣的请托,逃避从军作战的劳苦;
那些工商业者,制造粗劣器具,积累奢侈资财,囤积居奇,待机出售,希图从农民身上牟取暴利。上述这五种人,都是国家的蛀虫。
君主如果不除掉这五种像蛀虫一样的人,不广罗刚直不阿的人,那么,天下即使出现破败沦亡的国家,地削名除的朝廷,也不足为怪了。
如果把最后一种‘工商业者’改称‘私营企业’的话,大概就更加准确。不过那是韩非没有见过工业化时代的历史局限性,而不是韩非个人有什么问题。而这五种人,95%以上都是地主阶级的一员。那些佃农家庭不可能有财力供养出这五种人。
想到这里,赵嘉仁答道:“任何道德劝说都是瞎扯淡,只有制度保护下的劳动者才有继续发展的机会。所以我们的目的不是去肉体消灭地主,而是去建立一个新制度。这点你要切记。文璋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这一点他做的不错。”
“不知这里头的区别在哪里?”
“如果我们的政策是肉体消灭地主,因果关系中就是我们先主动选择成为地主的敌人,然后引发了许多问题。如果我们的政策是建立一个全新的制度,为了建设一个更好的社会,进而引发诸多反对。就是那些激烈反抗的家伙们主动选择成为我们的敌人。从因果逻辑,从后面的法律角逻辑,才不会有问题。”
“……在这个逻辑之前的因果呢?”
“在推行新制度之前的因果逻辑就是我要带着学社和官员推动社会进步,让人民能够安居乐业,生活更富裕幸福。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们就制定了新制度。”
“如果有人质问这个制度不能让所有人都得到好处,该怎么回答?”
“自然是说80%的人能够得救,为何不去做?有些事情不用对外面讲,但是要记在心里。别说80%的人明确支持我们,只要有60%的人能明确支持我们,所有敌人都不算事。然而真正能够坚定支持我们的人,和从我们政策里面获益的人数量相差甚远。”
“我明白。当年我们水利局和军队以及民夫一起拼死守住堤坝,因此保住性命与家产的百姓并没有对我们顶礼膜拜。他们甚至都不提这些事情。”
“嗯。我要让学社的人专门负责收拢百姓的民心,确定的就是我前面所讲的。我们的政策是建立一个全新的制度,为了建设一个更好的社会,这些得让百姓知道。”
“官家是要让学社的决定在官府之上?”
“我是想让你们尝试着如何精诚合作。任何事情都是在实践中不断发展,文璋就坚决不愿意试着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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