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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汉成王府而去。
马车内端坐的正是一身长毛大裘的夏候墨炎,慵懒的神情,好似一头打起盹的雄狮,先前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似毫没有影响到他,他眉眼如画,此时怀中紧搂着一个身着素色小袄,白褶长裙的女子,深幽的眼瞳中是浓浓的情意,呵护至极的开口。
“晚儿,一切总算解决了。”
他满足的叹息一声,经历了这么长的时候终于斗败了皇后太子和慕容家,接下来,他们总算舒服一些了。
至少以目前汉成王府的势力,再没有人胆敢公开的挑衅他们了,至于那暗中的手脚,最好别让他们发现才好。
夏候墨炎唇角邪魅的笑意,修长的大手如雅竹般的完美,轻轻的抚摸着晚清的乌发,享受而满足。
晚清闭着眼睛,感受到他手指轻抚她的墨发,有一种被人疼宠的感觉,很舒服,窝在他的胸前,好久才开口:“不过慕容府的人挎了,只怕就该别的人动了。”
她这句话一出口,夏候墨炎便知道是什么意思?
皇宫没有了太子,还有瑾王,现在襄妃娘娘和瑾王可能是最得意的一方了。
他们汉成王府和慕容两家相斗,最受益的便是襄妃和瑾王府的人了,不过他们最好别来招惹他们才好。
夏候墨炎的眼瞳中满是慑人的暗芒,危险的气息溢出来,不过低头却温柔的开口:“别想那么多了,不累吗?睡会儿,可别亏了我们的小宝贝。”
“嗯。”
晚清不再说话,伸出手搂着他的腰,开始休息。
襄妃是吗?瑾王是吗?统统滚远一些,现在她只想休息,养精蓄锐,然后生个可爱漂亮的小宝贝,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便想到了远在无良山的儿子。
“我想儿子了”
晚清前一刻璀璨的脸蛋有些黯然,夏候墨炎立刻伸出大掌轻抚她肚子里的宝宝,柔声的开口。
“儿子学好艺就会回来了,现在先想想肚子里的这一个。”
“那好吧。”
晚清无奈的想肚子里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大眼睛,白皮肤,小小的唇儿,如此一描绘,分明是童童小时候的模样儿,不由得笑了起来,闭上眼睛休息,安静下来。
夏候墨炎的手轻抚她的脸颊,指间的触感好似一捧雪般细腻,让人摸了便不想放开,记得一年多以前,她还是很冷漠的一个人,但现在却因为解开了心结,变得柔融温软,这时候的她越发的吸引人的眼球了,怀孕并没有让她变得难看,相反的越发有魅力了,夏候墨炎的手收紧,搂紧她,马车一路回汉成王府。
回到王府后,天已经大亮了。
阳光普照,万里呈明。
汉成王府上上下下喜气洋洋,虽然才一会儿的功夫,王府内的下人已经得到了消息。
皇后和太子全都自杀死了,慕容家也瓦解了。
虽然此刻的兴奋欢欣是一件不道德的事,但是想到连日来王府笼罩着阴云,直到此刻才烟消云散,众人还是掩不住的欢喜,随处可见的下人,嘴角翘起,兴奋满脸。
太子仍是假的,皇后和慕容府一干人的谋逆大罪,立时鲜明起来。
皇上一早便下了圣旨,一定要严查此事。
圣旨一下,六部尚书不敢怠慢,立刻会审,而皇上同时命令汉成王插手此案,本来先前皇上不让汉成王插手这件事,就是想给太子保全一些势力,没想到到最后,根本就没有太子,这是一个假的,而真正的公主早就死了。
短短的几天时间,此案便审理清楚,慕容家的人知道皇后和太子已死,他们大势已去,很多人熬不过狱中的酷刑,交待出了很多事情。
最后斩首的斩首,该流放的流放,下剩一些没有大恶的,男子刺金字做苦工,女子发配到军营中做军妓,慰问军士。
这其中太子正妃和两个侧妃,因不堪受辱,全都服药自尽了,保全了名节,皇上下令将这三人好好葬了。
至于瑾王府内的瑾王妃慕容笑,因为出嫁从夫,所以没有受到牵连,但瑾王已贬她为府内的姬妾,抬了侧妃闻人卿为正妃。
朝中的涉案官员该降的降该贬的贬,该处死的皆处死了,一时间朝堂上进行了大换血。
谁也不敢大意,整个楚京都是小心翼翼的,不过总算完满的结了此案。
朝中的大员,风向皆朝着襄妃娘娘和瑾王殿下刮去。
一时间后宫的宝瑟殿热闹起来,后妃们每日都会拜望襄妃娘娘,送礼不断。
珍珠玛瑙,古董玉器,应有尽有,什么样的珍稀礼品都往宝瑟殿送来。
别说襄妃娘娘,就是宝瑟殿的太监奴才也金贵了起来,奋受宫中各处的吹捧。
皇后一死,后宫无主,主事的人也没有一个,皇上吩咐了江寒,让襄妃暂时行使主事之职,代管后宫的妃嫔。
这更加深了襄妃娘娘的权威,虽然皇上没有明说,但皇室已没有别的皇子,只有瑾王殿下一个,所以说这瑾王多早晚都是大位的继承人,襄妃娘娘将来可是位及后宫之上的。
不过宇文舒和皇后慕容烟不同之处在于,她对任何人都是温和亲切的,没有一丝儿的锐利强势,在她还受皇后压迫的时候便如此,现在有了荣耀,依旧如此,所以后宫的女子,很多人都是真心喜欢她的。
除了宫中的动向,就是瑾王府,也热闹了起来,朝中的大臣,接二连三的拜访起瑾王殿下来。
一时间府门前车马盈门,贵客满堂。
整个朝堂,甚至于整个楚京,都认定了瑾王会顺利成章的成为太子的候选人,未来的皇帝。
不过此时瑞龙宫的上书房内,瘦了一大圈的皇帝,疲倦的靠在龙椅上,闭上眼睛养神儿。
书房内一点动静也没有,鹿耳金鼎里,燃着安神香,令人心平气和。
大太监江寒正在书房门前等人,先前皇上下口喻,让人传了汉成王爷进宫来了,所以江寒便在书房门前候着,远远的看到一个微微发福的身子在太监的迎领下走了过来,来人不是汉成王爷又是何人?
江寒忙恭敬的弯腰:“见过王爷,皇上正候着王爷呢?”
此次汉成王府和慕容府皇后太子的对恃,竟然击挎了强大的第一世家慕容府,这不得不说汉成王府的人更计高一筹,所以江寒哪里敢得罪王爷这样的人。
汉成王夏候臻点了一下头,跟着江寒的身后进了上书房。
不过一时不知道皇兄为何传他进宫。
最近慕容府的事已尘埃落定,朝堂稳定下来,四局也没有动乱,皇兄召他进宫何为何事?
夏候臻一边猜测一边走进上书房内,皇上歪靠在椅子上打盹,疲倦不堪的面容,充满了沧桑。
“见过皇兄。”
夏候臻上前见礼,皇上睁开眼睛,眼瞳少了凛冽,多了温和,挥了挥手示意夏候臻起身:“皇弟坐下吧。”
“谢皇兄。”
夏候臻起身走到一边坐了,江寒站在门前,皇上望向他:“去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朕与汉成王有要事相商。”
“是,皇上。”
江寒立刻退出书房,在门外规规矩矩的站好,别看他是皇上身边当红的太监,可是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平时可是半点也不敢大意的,更不敢持宠而骄,那样的话,只不过会让自已死得快一点。
这皇宫里,看似浮华奢贵,其实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例如金尊玉贵的慕容府,位高贵重,虽不是权华天下,但也不差多少了,可是一朝之间尽数灭亡,所以说生命中充满了变数的。
门外,大太监江寒在感概人生的变数无常,用来提醒自已别持宠而骄,以免死得快。
书房内,夏候臻望向皇兄,见皇兄只顾盯着自已看,一时没有说任何的话。
夏候臻奇怪的挑眉:“皇上是有事才传臣弟进宫吗?”
夏候东宸沉稳的点头,然后缓缓的开口:“皇弟,朕有一事问你,你想过朕的皇位吗?想过让墨炎坐上这个位置吗?”
夏候臻大惊,飞快的起身跪到地上,他可从来没想过什么皇位,现在的他过得比皇兄舒坦得多了,看看皇上,虽然贵为九五之尊,可是他比一般人孤独寂寞苍老疲倦,这样的位高权重,他从来想都没想过,没想到皇兄竟然问他这件事。
“皇上,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臣弟从前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现在将来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夏候东宸深不可测的眼瞳定定的落在夏候臻的身上,见他诚惶诚恐,满脸的惊吓,总算温和的开口:“起来吧,这是咱们兄弟之间说说话儿,吓成什么样子了,起来坐下。”
夏候臻起身伸出手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他能和皇上随便说话吗?也许从前可以,但现在的皇上可是生性多疑的,别看他此刻温和慈详,可是那只是狮子打盹,老虎休息的时候,也许下一刻他便会张开他的血盆大口,露出一嘴的獠牙,所以他还是小心些为好,他身上可担着汉成王府的一大家子人呢?
想到这,夏候臻稳稳的开口:“皇兄,别拿这件事开臣弟的玩笑,臣弟惊吓不起。”
“你啊,不似从前了。”
夏候东宸感概,从前的夏候臻可是一个勇敢有为的少年,曾几何时,他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
夏候臻心中却想着,是啊,他是不如从前了,因为皇兄也不是从前的皇兄了,从前的皇兄是一个睿智英明的皇兄,可是现在呢,只不过是一个年老垂暮,疑心病重,处处试探,步步算计的老头子罢了,他能不怕吗?不怕汉成王府的一大家子早被他治死了。
时光的长河里,又有多少人站在原地不动呢?
夏候东宸感概着,很快想起自已今日找夏候臻进宫的事,所以正了一下脸色,望向下首的夏候臻。
“皇弟,你说眼下太子没了,宫中只剩下一个瑾王,可是让瑾王继位,朕?”
他脸上满是惊疑,若是让瑾王继位,他真的害怕将来有一日这皇位不是夏候家的了,而改姓宇文了,那么他便是九泉之下的罪人了。
汉成王知道皇上的顾忌,不过眼下也没有办法可想,宫中现在没有别的皇子,宫外倒是有两个,可惜一个个都不愿意进宫,也不愿意理会皇上。
这叫他也没有办法啊。
“皇上,其实不必担心,瑾王殿下虽不是足智多谋,但也是个稳重有为的王爷,如若他登基,定会好好守着祖宗的基业。”
“他能守着,他下面的儿孙呢?你不是不知道,先皇临死前曾留下口谕,世代不准和宇文家有牵扯的皇子登基做皇帝。”
其实金夏的江山是由宇文家的人和夏候家的人打下来的,后来宇文家的人推祟夏候家的人登基为皇,这近二百年来一直没事,但历代的皇帝临死会留下口谕,不准让和宇文家有牵扯的皇子登基为皇,可是谁知道到了他这一辈,竟然只剩下瑾王夏候洛宇一个,难道真的是天要亡金夏。
想到这夏候东宸的脸色阴骜难看,不由得沉声开口:“皇弟,我决定把皇位传给墨炎。”
夏候臻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急急的跪下来:“皇上,万万不可,此事若是传到襄妃娘娘和瑾王殿下的耳朵里,墨炎即不是麻烦。”
其实墨炎若是愿意进宫当皇上,他早就把他的身世告诉皇上了,也不会让皇上如此为难了,可惜那家伙根本不愿意进宫。
夏候臻的脸色忽青忽白,夏候东宸深呼吸,似乎做了重大的决定一般,根本不理会夏候臻,沉稳的挥手。
“这是朕的主意,你不必多说,朕只是告诉你一声,你回去和墨炎提一下,至于瑾王夏候洛宇,朕会派人注意着他的动静,若是他胆敢有异动,朕一定会第一时间困住他。”
夏候东宸的话明明白白的显示,若是夏候洛宇胆敢异动,便把他圈养起来,让他动弹不得。
夏候臻的脸色一片苍白,说不出的无力,没想到皇兄最后依然要把皇位传给墨炎,这可怎么办啊?不知道说什么好,连自已怎么起身的,怎么走出上书房的,然后如何回到汉成王府的,都不太清楚,一路上整个大脑都陷在浑沌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墨炎真的要进宫吗?如果他愿意进宫,他不在意说出身份,那么他便是太子顺位的继承人。
汉成王回了汉成王府,前思后想了一番,然后命人去古宛把世子爷请过来。
这几日,夏候墨炎和晚清一直呆在古宛内休息,先前和皇后斗智斗勇,两个人又是动脑子,又是动手脚的,实在是太劳累了,现在慕容家亡了,此事也定局了,所以他们便留在古宛内休息,这几日调养得差不多了。
此时两个人正在古宛的花园内散步,今日天气不错,云高气爽,虽是冬日,却是难得的好天气,所以夏候墨炎便牵了晚清的手在后花园逛,后花园有一架小巧精致的秋千,以前童童在的时候,喜欢坐在上面荡秋千,现在他不在,这秋千倒是奋受冷落,晚清便坐到秋千架上,让夏候墨炎推她,本来夏候墨炎是不准她坐秋千架的,不过架不住某女人又是威胁,又是撒娇的,最后只得妥协,让她坐一小会儿,自已动手推她,虽然荡得不是十分的高,不过晚清已满足了,不敢多说话,若是再说话,只怕人家就让她下来了。
其实关于肚子里的孩子,晚清是放心的,上次的事情,告诉她,她的孩子异于常人,因为天生有灵力,依附在母体内,他不是那么轻易便可以流掉的,所以她平日的活动,便放心得多。
两个人正在有说有笑的荡着秋千。
“墨炎,荡高一点,再荡高一点。”
晚清笑着叫,夏候墨炎哪里同意,手下的力道依然和之前是一样的,只荡了一半便又坠下来了。
晚清不满意的抗议:“没事的,我又不是豆腐,凭我难道还会害到孩子不成。”
她待在府里被这个男人看管着快要发霉了,难得让她坐一会儿秋千,怎能不坐足了。
可是某人根本不妥协,很严肃的开口:“不行,再多说一句话,就下来。”
“你?”
晚清发怒的瞪着眼睛,嘴巴也气得鼓了起来,圆圆的像个青蛙似的,倒逗笑了夏候墨炎,满脸的光华,潋潋惊艳。
“晚儿,等你生下宝宝的时候,我天天给你荡,把你荡到天上去。”
“荡到天上去?”
晚清有些木愣,这是什么意思,一架秋千能把她荡到天上去吗?那个个还想坐这架秋千上天呢。
不远处的回雪等丫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世子爷说话真是太逗了,哪有这样逗主子的。
晚清总算回过神来,原来是逗她的,气狠狠的瞪了身后的人影一眼,然后又叫起来:“墨炎再荡高一点,一点点就行。”
这时候有小丫头奔了过来,跑得气吁喘喘的才停下来,喘了一口气赶紧的禀报:“世子爷,王爷回府了,吩咐了人过来叫您过书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