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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氏看在眼中,眼泪都出来了,道:“不要去学上了,让小八代你请假,姑姑这就带你去镇上看病!”
瞧着梅氏惊慌模样,似是桂重阳得了重病立时卧床一般。
不怪梅氏惊恐,桂家长房只有这一根血脉,实是半点闪失不得。
桂重阳忙安抚道:“姑姑,真不碍的,侄儿秋咳是老毛病了,每年入秋都要咳上一阵的。”
好说赖说,终于安抚了梅氏,让梅氏不要惦记跟着去镇上。
不过梅氏依旧不放心桂重阳一个人去镇上,要去二房寻桂春陪着桂重阳去。
桂重阳拉了梅小八道:“这不是有小八在,哪里就要劳烦春大哥?我与小八一道去,抓了药就回来。”
两个半大孩子,梅氏依旧是不放心。
梅朵原本在西屋里,是后过来的,看出桂重阳的不对头,去镇上看病怕是幌子,还有其他事,不直接说,那肯定是叫人担心的事。
“姑姑,重阳哪里有叫人不放心的时候?让他们两个快走,早去学里请了假,也好早去早回。”梅朵心下一动,便跟着劝梅氏。
梅氏这才犹犹豫豫的点头,少不得对桂重阳又嘱咐了两句,还不忘交代梅小八。
还没有道村塾,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小孩子的喧闹声。
桂重阳心中有数,梅夫子还没有来。
等到早课时,梅童生还没有露面,反而是梅秀才亲自过来,开口放了村塾这边三日假。
桂重阳的假也不用请了,让杨武将他与小八的书包带回去,他自己则带了梅小八直接去镇上去了。
*
西集镇上,白家赌坊,二楼雅间。
杜里正笑眯眯地站在那里,一身肥膘,看着如同寻常富贵老爷一般,可身后是八个健仆,在这镇上能这样阵仗的人也屈指可数,就多了几分莫测的气势。
白老大带了手下进来,看到杜里正这样,不由在心里骂娘。
叫管事拐带梅秀才涉赌的真不是这个死胖子?那今天是什么意思,来自家赌坊来找后账、来给女婿撑腰?折腾什么?
“白老板!”杜里正拱拱手:“久仰大名,杜某不胜荣幸!”
白老大打着“哈哈”道:“这是杜里正吧,白某人也是久仰大名啊!”
因为杜里正极少在镇上露面,白老大没有见过杜里正,不过也没有装糊涂。
赌博消息最是灵通,不管昨天杜记布庄的关门,还是今天一早孙大兴赁的宅子被围了的事,白老大都得了消息。
那带人围了孙大兴宅子的,自然不是别人,就是眼前这一位。
那个孙大兴也不是别人,正是梅秀才的赌友之一,昨天带了梅秀才曾离开的那位。
不知孙大兴是不是得了消息,并不在赁宅里,杜里正扑了个空,就直接来到白老大赌场。
白老大虽说手下有人手,衙门有关系,可“和气生财”,也没有为旁人的事背锅的道理,倒是很痛快地将自己晓得的都说了:“孙大兴对外身份是游商,不过并没有在城里贩货,当是托词,听着说话倒是官话。当是之前就与张福认识的,张福前几次带梅秀才过来时,孙大兴都在,喂了几次牌,让梅秀才小赢了几把。”
白老大心中后悔不已,本以为是杜里正自己调教女婿,谁会想到真的是外人算计。
这个杜里正他虽没有见过,却是不敢轻视。一个单丁独户的外地人立足不说,还混上里正的位置,有地有铺的产业不少,要没有两把刷子谁能做到?
杜里正倒没有与白老大硬抗的意思,微微点头致谢道:“谢谢白老板费心,杜某叨扰了!”说罢,抱抱拳,也不耽搁,带了人走了。
白老大看着杜里正的背影,也是意外不已。
本以为杜里正这样气势,问完该问的话,必当将女婿的欠债给还上,可不知是暂时顾不上,还是其他缘故,竟是提也不提。
*
袁家学馆外,桂重阳与梅小八到了,请进门的学生传了话。
没一会儿,桂五就匆匆来了。
眼见着两人过来,桂五眼睛眨了眨,却是没有直接问桂重阳缘故。
桂重阳说了抓药的事,桂五便对梅小八道:“我带你重阳哥去抓药,你先家去,告诉你婶子一声,中午叫人做两道好菜!”
中午必要在镇上留饭的,梅小八立时应了,转身往桂五家传话去了。
叔侄两人这往药铺走,桂重阳直接道:“五叔最近要小心些,杜里正不知哪里叫来的人手,看着都带了凶悍之气。他是不是为了秋税的事恼羞成怒?可要小心他狗急跳墙!”
桂五本担心家里有什么不好事,听是杜里正的事,立时松了一口气,带了几分幸灾乐祸道:“放心,怕是他顾不得桂家了。”
杜里正的心腹张福勾结外人,给梅秀才下了个套,随后带了家人叛逃。因为桂五正盯着这边,倒是给追踪个正着。
这张福进了京城,就住在崇文门内一处宅子,那处宅子是西宁侯府的产业。
西宁侯宋琥,安成公主驸马,今上女婿,是京里最显赫的公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