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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鸾被锦贵妃亲切的拉着,往皇帝居住的寝殿去。穿过宫苑,路过正在枝繁叶茂大梨树下玩耍的姐弟三人。进了宫殿,穿过长长的廊道,一重重沙曼,一个个恭敬谦卑的宫女。
终于到达了一个宽敞的屋子里。
一人斜靠在床榻上,床幔拉了一半。苏鸾根本就不用走近,就已经听见那人浑浊的呼吸声。
这不光是肺和气管的问题,内腹脏器的问题都是关联的。刚刚宫女说,陛下又了一大口血。
说明吐血已经是常态化。苏鸾内心十分复杂。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
锦贵妃笑着对床榻上靠着的皇帝说,“陛下,陛下,你看谁来了。”
皇帝没动静。
锦贵妃上前拉开床幔。
苏鸾就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脑袋慢慢转向自己的方向。随即她也不知道心里应该是复仇后的快感还是,看见怜悯。
皇帝的年纪有多大她是知道的,快六十了。比父亲大了七八岁。比母亲大十二岁。但是因为精心的调养保养,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年纪。总之是个气色很好的中年男人。皮肤带着光泽,眼角嘴角的细纹,一点没有拉高他的年纪,反而让这位中年大叔显得更有岁月沉淀的味道。
在她的脑海里皇帝舅舅始终是她见过的仅此与父亲的帅大叔。
但是现在——苏鸾看着眼前的头发花白,脸色晦暗,一脸皱纹的老人。
皇帝看见苏鸾表情流露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掠过嘲笑,“怎么?朕的外甥女这是来看笑话了?”
苏鸾听着皇帝说话的声音,已经判断出他身体的诸多问题。她对皇帝微微福了福,像是见普通长辈那样,“舅舅安好。今日贵妃娘娘约我来说话,听见舅舅身体不好,我就过来看看。”
她没有说陛下,也没有说自己臣女。她把自己和皇帝完全摆在了一条线上。
皇帝淡淡的说,“你心在已经看到了,可以走了。”
苏鸾也不等皇帝说什么免礼平身,自己站直了身子,三步并两步上前,站到了床边。
锦贵妃对屋里的宫女道:“还不赶紧给二小姐看座。”
宫女迅速的搬了个锦凳,苏鸾便坐了下来。仔细的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御医是绝对没有胆子直直的观察皇帝的脸。他们号脉都不敢抬头。哪里会像苏鸾这样毫无顾忌。
苏鸾看完了皇帝的脸色,“舅舅,我给你号个脉。”
皇帝没什么反应。
苏鸾直接伸手去拿了皇帝放在锦被外面的手腕。
这看的锦贵妃心惊肉跳。她也不知道是应该敬佩这个姑娘的胆子,还是应该骂她太无礼了
但是,在看着皇帝依旧没什么反应后,她也安耐下自己的心情。在边上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苏鸾号了左手,又号了右手,细细的给皇帝诊过脉,然后平静的对皇帝说,“舅舅,我开的方子,舅舅我给您开一个缓解病痛的方子。您想吃就吃,不想吃也没事。身体康复,有些难。但是缓解还是可以的。”
皇帝的如一潭死水的目光渐渐的转向了苏鸾,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你就算再恨朕,绝对不会出手害死朕。说到底你还是没有丢了本性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