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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在承天坛二楼,三十多名黄袍棍僧结成两座“大日如来阵”,里外两层,将盛年等人困在当中。
无痛、无观两位高僧手持禅杖遥遥伫立,分明是早有防备。
桑土公倒提三棱锥,抬头看周遭僧棍如林,道:“这下好了,被、被人一锅端。”
石矶娘娘秀眉一挑,说道:“怕什么,咱们先打散这些个和尚,再去救丁小哥!”
无观大师道:“诸位施主好生了得,竟能一路闯到承天坛二楼才被察觉。”他目光扫过遮掩在盛年身后的桑土公,又呵呵一笑道:“我道为何,原来有桑真人在此,那就难怪了。”
石矶娘娘道:“老和尚,你啰嗦这些做什么?既然被你们撞上,咱们也只能硬闯。要么诸位让开一条道来,让咱们带了丁小哥走,要么只好各凭修为说话。”
无痛大师沉声怒道:“这位女施主,好大的火气!莫非当真以为敝寺无人,一任诸位来去自如?”
盛年朗声道:“两位大师,晚辈翠霞派紫竹轩门下盛年,此次与各位朋友前来贵寺解救丁原师弟,其中多有冒犯,尚望海涵。”
无观大师轻轻一点头道:“盛施主,贫僧当日在云梦大泽曾有幸见过你一面,也多亏施主出言相劝,才能令丁小施主悬崖勒马,未酿成大祸。贫僧对于施主的胸襟气度甚是敬佩,却也不能因此便放诸位上楼。”
盛年道:“晚辈只想问大师一句话,既然丁师弟那日连一执大师也肯放过,又岂会莫名其妙的杀害与自己无怨无仇的一愚大师?”
无观大师道:“这个问题几日里来,贫僧已听许多位施主问过,却也一直无以为答。但那夜有敝寺弟子亲眼见着丁施主在不思洞内,铁证如山,无可辩驳,教人无可奈何。”
盛年道:“请问大师,丁师弟自己可曾承认杀害了一愚大师?”
无痛大师不满的哼了声道:“盛施主,你分明多此一问,丁小施主他犯下这等大罪,又如何敢亲口承认?”
盛年道:“可大师所说的所谓铁证如山,无可辩驳,据晚辈了解,也不过是事后根据不思洞中的情形做出的推测。事实上,谁也没有亲眼看见丁师弟下手杀害一愚大师,不知晚辈的说法对么?”
无痛大师低喝道:“是又如何!难道做了伤天害命之事,一定得别人瞧见才能定罪么?”
盛年舒了口气,说道:“大师勿要妄动无名之火,晚辈并无此意。”
无痛大师口气稍稍缓和些,问道:“那盛施主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盛年一字一句道:“晚辈相信,丁师弟绝对不是杀害一愚大师的凶手!”
无痛大师道:“那么依照盛施主的逻辑,莫非你亲眼瞧见了一愚师叔是被旁人所杀,而非丁原?”
盛年无奈摇头道:“晚辈当日未曾到过不思洞,又如何能亲眼目睹?”
无痛大师脸上怒容一闪,厉声道:“那施主又怎能这样肯定,难道以为敝寺有意陷害丁小施主不成?要知云林襌寺可不是东海平沙岛,我无涯师兄更不是皮里阳秋的小人!”
盛年回答道:“晚辈之所以这么肯定,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晚辈相信丁师弟,相信他无论做了什么事情,一定是敢作敢当!”
桑土公从盛年身后探出脑袋点头道:“不、不错,丁小哥是、是一条敢作敢当的好、好汉,他说——没有杀、杀人,那、那就一定不、不是他干的!”
无观大师一见要闹僵,急忙劝道:“盛施主,各位,诸位的心情贫僧也能理解。但在明日公审前,事情也远未有定论,诸位施主又何必急于一时?
“倘若果真不是丁小施主所为,敝寺自然也不会有意为难于他,诸位不妨耐心再等上一日,看看结果如何?”
晏殊道:“这位大师,说一句您可能不爱听的话。今夜南荒、漠北的数百高手就要围攻云林襌寺,解救丁原。我只怕明天的公审,贵寺是办不成了。”
无痛大师不以为然道:“些许跳梁小丑,何足道哉?”
石矶娘娘冷笑道:“大师的口气可真不小,姑且不说南荒、漠北高手如云,单就年旃年老祖一人,除非贵寺一恸大师亲出,或许可与其斗上一斗。过了今夜,我瞧云林襌寺多半就要化作一片废墟!”
无观大师淡淡一笑,也不生气,回答说:“多谢女施主提醒,对此敝寺自早有准备,结果或许不会有施主说的那么糟糕。”
农冰衣见大伙儿把话越扯越远,忍不住一跺脚道:“无痛大师,求您行个好,通融我们上去,好不好?”
无痛大师对着农冰衣也板不起脸,只能好言好语道:“农小施主,实不相瞒,贫僧与无观师兄所以守在这里,实因楼上出了些事故。
“如今不仅敝寺的无涯师兄,还有各派的耆宿掌门,以及苏真夫妇与令祖农百草农老施主也都在这上面,未得方丈允许,任谁也是不能放行的。”
姬雪雁心里一沉,眼前云林禅寺在承天坛中摆下偌大阵势,而置外面南荒、漠北的一众高手于不顾,此中必有大事发生,赶紧问道:“大师,敢问可是丁原出了什么意外?”
无痛大师瞥了姬雪雁一眼,暗暗讶异道:“这女娃儿不晓得与丁原是什么关系?瞧这情形对他甚是关心。”
他摇了摇头道:“这位女施主莫要忧虑,丁小施主也未必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或许因祸得福也未可知。只是其中玄机颇为奥妙,非贫僧一言半语可以讲明。”
姬雪雁听无痛大师说的遮遮掩掩,晦涩不清,心里更是着急。尤其连苏真夫妇,农百草这等的不世人物也齐齐现身承天坛,若说没事有谁能相信。她一摇头道:“不行,我一定要上去瞧瞧。”
无观大师刚想劝阻,蓦然中央凸起的法阵上光华一亮,现出无怨大师的身影。
无痛大师诧异道:“师兄,你怎么下来了?”
无怨大师环顾盛年等人,合十微笑道:“贫僧奉了方丈师兄法旨,有请诸位施主上楼。”
无痛大师一怔,但还是躬身道:“贫僧谨遵方丈法旨。”禅杖一撤,手下弟子闪开一条通道。
农冰衣一声欢呼,道:“好啊,无怨大师真是好人,冰儿这下又可以马上见着我爷爷和丁大哥了!”
无怨大师微微一笑道:“劳烦诸位施主站到法阵上来。”看着农冰衣又微笑着特意叮嘱了一句:“不要随意乱动。”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结局会是这样。
但在内心里,都极为担心丁原的处境,惟恐他已然毒发不治,姬雪雁的芳心更早已乱成了一团麻线。
大伙儿走上法坛,无怨大师又道:“诸位施主,楼上的情形的确有些特殊,稍后贫僧自会向诸位说明。但希望大伙儿到得楼上,千万不要妄动,更不能大声喧哗鼓噪,以免惊扰了旁人。”
盛年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率先一点头道:“晚辈记下了。”转头看看墨晶,墨晶心知其意,将冰儿拉过去站到自己的身边。
无怨大师念动真言,法阵四周亮起一团光雾,众人也没觉着什么,人已到了三楼。
光雾稍散,众人情不自禁的大吃一惊。
原来果然如无痛大师所言,这间屋子里或坐或站,不下一、二十人,无一不是威震天陆的正魔两道翘楚人物。
其中更有如农百草、苏真这般的位列十大高手中人。
姬雪雁一眼望去,忽然娇躯一颤,原来在人群中看见了淡怒真人的身影,而她的爷爷姬别天却动也不动的盘坐在屋子中央,双目紧闭似已入定。
在姬别天周围,依次还坐着苏真、农百草与一执大师,三人的情形与姬别天一模一样,皆盘膝入定,直如泥塑。
而四个人对面所坐的,赫然便是丁原!
姬雪雁心头一热,不由自主的轻声唤道:“丁原——”
不觉,泪水已沾湿玉颊。
东海中土,生死两茫茫,苍天有眼,她终于又能见到了他!
想自古多少人只羡鸳鸯不羡仙,但个中缠绵滋味,苦涩体会,是何等令人刻骨噬心,无时能忘?
遁入空门,又岂能相忘于红尘?
如今当她经历生死劫难,站在这里,再得见丁原,惟愿心中柔情深深深深的将他包围,从今而后,一生一世,乃至千生万世,再不分离!
可是,丁原对她的呼唤却毫无反应,就如同沉睡了一般,只静静的盘坐在原地。
姬雪雁哀求迫切的目光望向无怨大师问道:“大师,丁原他——”
无怨大师急忙回答道:“女施主稍安毋躁,丁小施主不过是元神出窍,魂游天外,很快就能回来。”
农冰衣惊讶道:“大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爷爷他们也变得和丁大哥一般模样?”
无怨大师轻声道:“这事说来话长,先得从贫僧今日傍晚与农老施主上得承天坛探望丁小施主时说起。”
原来黄昏时分,无怨大师与农百草两人照例前往承天坛,为丁原诊断伤势。
这两日丁原服用了农百草赠送的丹药,火毒发作的痛苦大为减轻,但症状仍不见明显的好转。
农百草大皱眉头,却也一筹莫展。
两人来到承天坛顶层,就见丁原独自盘膝坐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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