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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坐在阮义勇旁边的陆天一这时正在给罗佳佳写情诗:“当你轻柔的秀发/拂过我的脸庞”。课间休息,阮义勇趁他去上厕所的时候,偷偷把这句改成了“当你轻柔的秀发/拂过我的黑枪”。为此,陆天一在学校追打了阮义勇半个月。
阮义勇提起这事,陆天一都仿佛掉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深井里,没有理他。这时走进一位身穿检察官制服的女人,年纪跟阮义勇相仿,她整齐的刘海儿,直鼻小嘴,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镶嵌在白净秀气的瓜子脸上,阮义勇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她浑圆的胸部把制服撑得鼓鼓的,水蛇腰让她充分发育的臀部也更显丰满。她的身材和脸蛋,如果在当时的演艺圈里混,绝对是被潜规则的猛料。她叫刘丹霞,负责陆天一案子的检察官。听到“秀发拂过黑枪”,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一旁的男狱警听到这样三俗的话,坐不住了,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双手叉腰,吓唬阮义勇:“你嘴巴放干净一些!”
男狱警满脸的横肉和陆天一憔悴的样子形成强烈反差。阮义勇心情很不爽,站起来朝他吼道:“一边呆着。”
刘丹霞见阮义勇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白墙上“禁止大声喧哗”的标语对他说。“这不是你的家,请遵守这里的秩序。吵吵嚷嚷的。你想干嘛?”
“想呀,和你,什么时候干都可以。”阮义勇故意扭曲了刘丹霞的话,坏笑道。
刘丹霞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脸红到脖子根,半天从雪白的牙齿缝间挤出两个字:“流氓!”
那位男狱警见刘丹霞的脸色很难看,觉得在美女面前表现的机会到了,他把手中的烟头按在桌面上熄灭掉。然后,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猪,狂奔过来用厚厚的手掌推搡阮义勇,边推还边咧着嘴往阮义勇脸的方向飞唾沫:“你这小流氓,敢跑到这里来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阮义勇瞪着男狱警满身的油脂,心想这得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养出这么个东西,太不容易,于是君子动口不动手,警告他说:“你别乱来。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男狱警没想到阮义勇还敢咄咄逼人,往前走了一步,吼道:“乱来?你这小兔崽子。表情那么凶干什么??想打人?来,打我一下试试看。”他掏出警棍,想把阮义勇的脑袋砸出个拳头大的窟窿。
“打你一下试试?好吧。”阮义勇从没见过这么贱的要求,竟然主动把脸伸过来找抽,握紧拳头,使出全身的力量,一拳头砸在了男狱警肥厚的脸上,满足了他被打的愿望。没想到,男狱警的脸软得像一堆棉花。肥大的身躯在挨了阮义勇那一拳后,竟然像一堵墙一样轰然倒地。
阮义勇惊呆了。正担心如果警察都是这种体质,真遇到犯罪分子。广大人民群众该依靠谁?这时,看守所里一下子冲出来五六个狱警,他们一个个身穿制服,手拿警棍,好像阮义勇是手握重型武器的恐怖分子。
阮义勇赶紧双手高高举起,抱头投降。这时谁还不知道投降,那就真是傻瓜了。
阮义勇打了男狱警,本想体验一下看守所里的生活,看监狱是否虐待犯人。可惜这个美好的愿望并没实现。傍晚,阮义勇正躺在看守所冰冷的铁床上发呆,那位挨打的男狱警走了进来,道:“换上自己的衣服,检查一下东西,要是没什么遗漏,可以出去了。”
阮义勇不理他,男狱警摸了摸红肿的脸,白了他一眼,警告说:“要不是你有一个好老子,这次有你好受。”
说完,男狱警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嘣嘣响,那样子像要把阮义勇生吞活剥,再放到油锅里炸几遍。
阮义勇的心里突然觉得很悲哀,心想,要是他没有一个当总统府秘书长的老爸,他是不是也会像陆天一那样,在牢里和一堆杀人犯,强奸犯一起滑向精神崩溃的边缘?
出了看守所,阮义勇的哥哥阮义强的奔驰在外面等着,北京十一看守所的所长正在对阮义强点头哈腰。
回家的路上,奔驰车子在刷得黑亮的主干道上行驶,阮义勇抬头看看远方的路,路灯飞快向后移动,灯光让整个世界变得模糊。经过北京美术展览馆的时候,阮义勇看了看车窗外,这座城市依然霓虹闪烁,车水马龙,展览馆前的广场上,音乐喷泉喷出的水柱,像一把透明的伞,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流光溢彩,只有一些路灯的影子,落寞躺在地上,漆黑一团。阮义勇的心空空的,仿佛自己和这些暗影一样,已经变成这大都市里的阴暗面了,他实在想不通,连鸡都没有杀过的陆天一,为什么会杀人,而且杀的,是政法大学的常务副校长!这可真是一个荒诞的世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