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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先生，您是哪里人？”斐真依低声问道。
“天海人。”罗成笑了笑。
“天海？天海在哪？我好像没听说过。”
罗成笑了，刚想胡侃几句，突然感觉到周围空气传来一阵轻微的震荡，他眯起眼睛向四下看去，试图找出端倪。
找了半天，什么都没能发现，不过，罗成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了，而且空气的震荡在逐渐加剧，最后形成了一股看不到、摸不着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罗成涌来，他的呼吸都略微有些艰难了。
“你将要接触到红月位面的初维法则了。”智脑在罗成的脑海中说道：“因为审判之翼空间完全独立于位面之外，不受法则的约束，所以你在上一次接触到法则界限时，并没有引发反弹。”
“你是说……进阶？”
“是的，几乎所有快速进化的生命都会出现循环式的蜕变过程，进阶、突破瓶颈等等，所描绘的就是这种过程。”智脑道：“而你缺乏相关的经历，其实这对你很有好处，与你的前任相比，力量的提升速度，你要远超过他，不过在心灵方面的磨练，你要稍逊一些。”
这时候进阶，不会闹出幺蛾子来吧？罗成有些头疼，问道：“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也许是刹那间，也许是几个小时，还也许是几天、甚至几个月。”智脑道：“这要因人而异。”
“罗先生，怎么了？”斐真依察觉道罗成有些不对劲。
“没事。”罗成慢慢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营主，我有事情要耽搁一阵，明天你们先走吧，我会追上你们的。”如果真的要几个月才能完成突破，总不能让所有人都留在这里。
“您要去做什么？”斐真依变色道。
罗成苦笑着摇了摇头，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的呼吸也越来越艰难，心跳的速度犹如打鼓，周身血液激荡不休。必须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了。
“不必紧张。”智脑说道：“对人类以及那些寄生魔物而言，进化是有可能出现失败的，但对你来说。你早已经突破初维法则的界限了，现在不过是重复一段过程，只要熬过去就可以了。”
罗成没有心情听智脑的说教，他很难受，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变成了粘稠无比的浆糊，他想疯狂的吼叫一番，还想毁掉些东西。
罗成无法压制精神层面的狂躁，自从他成为审判者之后，还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
快步奔到一处灌丛中。罗成已来不及挑选地方了，就地坐下，同时对智脑问道：“如果这个时候我受到攻击，会不会有危险？”
“有可能。”智脑回道：“不过那个徐山已经赶过来了，有他守护。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罗成长吸一口气，慢慢闭上了双眼，事实上罗成很早以前就呼吸法快速入静，并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但现在做不到，他此刻所承受的苦楚过于强烈。必须要用最基础的数息法，才能让自己的精神逐渐安静下来。
人的心意是最难控制的，无法长时间停留在一个点上，所以才会有心猿意马这句话，不过，罗成有着极好的基本功，当初他被关在审判之翼空间内整整两年，一直不能动，再狂野的心猿意马，也早被驭服了。
开始的几十息时间，罗成还经常意识到自己所承受的痛苦，但随着呼吸频率的逐渐延长，二、三百息后，他终于成功的把一切都遗忘了，整个世界变得一片空空荡荡。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罗成突然之间看到了，或者是感应到了无数股波束，有静止的、有按照一定频率震荡的、有活跃的、有衰弱的、有四处飞掠的、有缓慢漂浮的，没有谁告诉罗成，但罗成就是知道，无数股波束，代表着世间万物，只不过是以另一种形态出现在他的感应中。
有那么一瞬间，罗成能看得极远极远，甚至看到文秀正率领天机营的武士追赶一群流寇，还看到一辆辆马车装载着莺莺燕燕的美女，在官道上星夜兼程，罗成不可能和那些车队接触过，但他明白，那些马车的目的地就是奇来峰。
事实上在这一瞬间，罗成看到了无数种景象，皆是一闪而过，他能看清，是因为那与他存在着因果律的关系。
可惜，只是一瞬间，世界又变得空空荡荡了，罗成没有去追寻那种俯视天下万物的感觉，依然在默默的数着呼吸。
所谓心如明镜台，就是这个道理，一只鸟儿飞过，在镜面中投影，看到了也就看到了，如果为鸟儿而惊艳，非得要搞清楚飞去何方，那便入了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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