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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省了,负责迎亲的赵仲基,只将一封沉甸甸的红包塞给尤母,便吩咐点起鞭炮,抬了四人抬的花轿打道回府。
一路无话。
到了孙府,那花轿从角门进去,却没有去孙绍宗所在的小院,而是直奔后宅正院而来。
却原来按照时下规矩,小妾进门必须要大妇点头才能成礼,如今孙绍宗虽然尚未娶妻,却有长嫂在家,故而尤二姐需得先拜见了贾迎春,才好送入洞房等候孙绍宗宠幸。
等那轿子停在院里,两个婆子将尤二姐搀扶下来,斜下里立刻杀出了司棋,不由分说,就把那盖头扯下来,随手挂在了树梢上。
这也是纳妾与娶妻的区别。
娶妻时,那盖头只能由新郎在洞房里挑开;但纳妾,却是一下轿就要把盖头掀掉,挂在附近的树上,美其名曰‘高升一步’,实际上却是个下马威,告诫新来的小妾不要忘了尊卑。
尤二姐早就晓得这规矩,倒也不觉得怎样,任那两个婆子搀扶到了门前,又装模作样的掸去了尘土,这才独自一人进到里面,怯生生的往中间一跪,恭声道:“奴婢尤二姐,见过大太太。”
贾迎春也不答话,旁边自有绣橘送上一杯热茶。
尤二姐双手捧了,膝行几步到了贾迎春身前,又恭声道:“奴婢请大太太吃茶。”
贾迎春这才‘嗯’了一声,伸手接过那盏热茶,正待抿上一口做做样子,谁知刚将茶杯挨到唇边儿,忽觉胃里一阵翻腾,忙撇下那茶杯,捂着嘴干呕了几声。
一见如此,尤二姐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心下又惊又怒,委屈的几乎掉下泪来。
贾迎春也知这样不妥,却还是忍不住又呕了几声,面红耳赤的正待解释一番,忽听阮蓉问道:“敢问大太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干呕的?”
“我……”
贾迎春掩着嘴,讪讪道:“我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没觉得如何,眼下却不知……呕……”
说到半截,竟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尤二姐这才晓得,她方才那样子并不是厌弃自己,心下刚松了一口气,忽听阮蓉又欢喜道:“大太太这样子,倒是和我害喜的时候差不多——香菱,你瞧着像不像?”
香菱也在一旁猛点头,又道:“咱们说了也不算,还是个请大夫上门瞧一瞧吧。”
贾迎春心下却是说不出是喜是忧,能怀上孩子自然是好事,可以后与孙绍宗之间的关系,却又该如何处置?
她这里心事重重,司棋、绣橘又争着抢着去前院传话,一时众人倒把尤二姐忘了个干净。
还是阮蓉见她一直跪在地上,也不是个办法,便扶着贾迎春坐回了原位,笑道:“大太太,人家既然给您带了喜来,您也不好把人家晾在这里吧?”
贾迎春这才缓过神来,歉意的冲尤二姐一笑,道:“我一时身子不适,倒冷落你了——快起来吧。”
等尤二姐起身,她又指着阮蓉、香菱道:“见过你这两位姐姐。”
石榴抢上前,把绣橘撇下的茶水递到尤二姐手上。
尤二姐捧着那茶道了万福,先见过阮蓉,又见过香菱,等两人都吃了这认门茶,贾迎春又适时的招呼道:“来人啊,还不快把新娘子送进洞房。”
外面两个婆子这才上前,搀着尤二姐去了孙绍宗院里。
给她安排的新房亦是在西厢,紧邻着香菱的屋子,亦是里外三间,一应布置却又比香菱屋里稍胜了一筹——盖因香菱是转赠而来,论身份尊卑,到底比不得用轿子抬来的。
却说尤二姐坐在那撒满了枣子、花生、桂圆、莲子的床上,心下忐忑又不敢乱动,也不知等了多久,忽听前面隐隐鞭炮齐鸣,却比自己出门时的动静还要热闹百倍。
正琢磨着,莫不是那大太太当真有喜了。
忽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孙绍宗推门而入,醉醺醺到了近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嘿嘿笑道:“你倒是有个福的,喏,这是大哥赏你的!”
说着,袖子一甩,便听得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却是落下六根金灿灿的物事。
眼见那六根金条沉甸甸压在床上,少说一根也有十两上下,换算成银子怕不有六百两之巨,尤二姐便只瞧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颤声道:“这……这如何使得?!”
“怎么使不得?你既然凑巧赶上了,便是你的运道!”
因早将她从头到脚验了一遍,孙绍宗自也不会客气什么,借着三分酒兴,上手便选那要紧处好一通蹂躏。
谁知这上下其手折腾了半晌,却见她仍是瞧着那六根金条呆呆发愣。
孙绍宗干脆抓起两根,顺着她的衣领塞了进去,那冰凉梆硬的东西,顺着细嫩光滑的肌肤缓缓滑落,直冰的尤二姐一连打了几个寒颤。
但那寒颤过后,体会到金条沉甸甸的分量,尤二姐心下却又似揣了团炭火似的,直烧的鼻息都粗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