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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脸上笑笑的,就是不说话,张珂见他看着自己,就说:“一般的刺绣有信期绣、乘云绣和长寿绣这三种。”
“嗯……我这几日去过校尉府上,花红和丙女都好,家里,也没有什么让你操心的……”
外面的风这会刮的越加猛烈了,呼啸的像是鬼哭狼嚎一样,张珂觉得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就要离开。
苟参将她送到牢门口,看着张珂窈窕的身姿,想说什么,可是嘴巴张了张,最后也没说出来。
……
从张珂那天给苟参送来了手套后,除了花红和丙女外,再也没有人来瞧过他。
也是从那天开始,长安一直在下雪,没有停的意思,狱卒每次来给苟参送饭换炭火,总是说天漏了,这雪眼看着要下到岁旦过去了。
苟参看着窗外屋檐上犬牙交错的冰棱条,心说自己真的要在牢房里过春节了。
到了十二月初七这一夜。外面的风忽然的就不刮了,雪也停了,一切都安静的出奇。
夜里丑时的时候,苟参隐隐约约的听到远处有奇怪的响声。他不禁坐起来聆听了一会,那声音又消失了。
可是等了不到一刻钟,那声音呜呜咽咽忽然的又大了起来,慢慢的几乎全长安都在响彻。
苟参犹疑不定,站起来从窗户看出去,只见长安城几乎都亮了起来,灰黑的夜空被映照的雪白明亮,不管哪里都有人在哭,那哭声越来越大,长安城几乎像是人间地狱。满街都是孤魂野鬼,到处都有人在说话、在哭泣,可是那些声音哇哩哇啦一点都听不清。
又过了一会,廷尉署里也传出了哭声,不远的牢里也有人在哭。苟参就大声叫着狱卒,过了一大会狱卒才跑过来,眼睛肿红着说:“校尉,皇帝薨了。”
“什么!”
刘询死了?!
懵地,苟参噗通的跪下,以头抢地,大声的哭了起来。
本年冬。十二月,甲戌(初七),皇帝崩于未央宫。
刘询终年四十四岁,谥号宣,史称汉宣帝,庙号中宗。
大汉昭皇帝与宣皇帝这四十年。史称昭宣中兴。
……
今年的冬季异常寒冷,自从宣帝刘询薨天之后,苟参就再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牢里悠闲的踱步过,总是伫立在窗前向着外面望,或者坐在火盆旁边对着通红的火炭发呆。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花红和丙女来探望他,只觉的自己的小老爷笑容少了,脸上的表情总是很淡然。
可是这种淡然让人有一种生疏感,很是陌生,让人和人之间多了一些隔阂,产生了一些距离和障碍。
苟参知道,刘询那晚在未央宫那间空荡荡的屋子里说的对,他的确很能看得起自己,一直就是对自己另眼相待的。
刘询对自己的期待值很高,是自己辜负了他。
门锁响了,苟参动也没动,几个人走了进来,苟参背对着门口,杜钦的声音响彻着:“校尉总是有闲情逸韵的,我们几个踏雪而来,他却抱炉自暖,何其逍遥哉。”
苟参起身看着杜钦、刘歆、扬雄和谷永,见杜邺也来了,就请五人进来。
杜邺说道:“今日方才前来探望校尉,万望恕罪则个。”
苟参沉声说:“子夏太客气了,苟参这是坐监,不是游山玩水悟道……不知家里事情,都安好无恙否?”
杜邺点点头,谷永说道:“如今新天子登基,大赦天下,校尉就要出去了。”
“是,我等这次来,也就是最后一回在廷尉署见到校尉了。”
苟参摇头,杜钦说:“宣帝薨时令史高任大司马车骑将军,太子太傅萧望之任前将军、光禄勋,太子少傅周堪任光禄大夫,这大司马前日在朝堂上上书说到了乌孙国,大家以为乌孙的事情总不能悬而未决,因此,你这个护羌校尉大汉和亲副使,在长安休息了几个月,也该去将乌孙的公主给娶回来了。”
刘歆说:“话是这样说的,可是国丧期间,哪里能说道谈婚论嫁?”
杜钦瞪眼:“大汉和乌孙之间怎么仅仅用谈婚论嫁来论处?这是国与国的交往,再说长罗候和相夫公主一直在敦煌等着,那像什么话?”
扬雄也说:“是……乌孙动荡,对大汉不好……倒向了匈奴,就更是不好了。”
扬雄口吃,大家也都知道他的话意,杜钦就对刘歆说:“哎,子骏,你给宗正说说,让他给天子提一下这事,让校尉赶紧出去,如何?”
刘歆还没说话,谷永就说:“当初乌孙的事情太过麻烦,也不能怪校尉在那里处理不公,乌孙人弟兄几个自己打起来,我们袒护谁?再说乌孙人拥戴乌就屠的比元贵靡多得多。”
“我看如今乌孙的情况就很好,一碗水端的平,大家一人一半,谁也别闹谁。”
ps:
【西汉马王堆出土了三副手套,其中一副就是“信期绣千金绦手套”。根据一号汉墓里的竹简中记载,三种手套的刺绣名称为“信期绣、乘云绣、长寿绣”,手套的式样为直筒露指式,大拇指套分作单缝。整个手套长二十五厘米左右,宽近十厘米。根据竹简上的记录,手套的名字叫“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