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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龙阳想了想,才皱眉说:“他知道我要去赵国,他很生气。”
夙潇斟酌着问了一句:“那之后呢?”
龙阳揉了揉额角,声音才蔼蔼响起:“当时,无忌为了战事心力交瘁,战事一结束,他便病了……”
“能寻来那血砂也算是运气。”
夙潇问:“为什么这样说?”
龙阳看她一眼:“因为这血砂是从战场得来的。”
“战场?”
“嗯,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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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折断的军旗怏怏飘在风中,狂风肆虐,卷起乱世飞沙直直扑向他的面庞。
龙阳扯下一块布帛,将自己裸露出的伤口扎起来,舔了舔裂开的唇又继续向前。
天上闪过雷鸣,他惨白着脸看一眼天际。
已是六月的天。
雨滴砸下来,顺着他的下颌滴进内衫。他脚下踩着污泥,还是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这幅样子,实属狼狈。
他侧了侧头,眸底的光仍旧执拗。空气中开始出现令人沉闷的腥味,他眸中的光一点点盛起来,更加快了脚步向前。
有个人告诉他,在战场最深处有天蝠,这些天蝠以战场上死人的血肉为食。产的,是血砂。
无忌病了,他想,他此前从未为他做过什么,而今只是想要为他找到血砂,带回去。
他不知走了多久,残阳一点点沉去,夜幕下唯有他一人踽踽独行。
身上的衣衫已经不再往下滴水,但此时沾在身上黏腻的难受。他眸子里塑出万千星辰,唇畔浅浅弯起。
不知踩到什么,只觉得脚下一空,便直直往底下掉去。
他走了许久,气力已是有些不支,摔下去之后他缓了好久才爬起来。
眼前一片漆黑,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手扶着周围,却感到指尖一阵钝痛,举在眼前,借着稀薄的光才能看到一抹血痕。
他面上浮现一抹天真的笑,而后,竟就那样扶着额呆住了。
他想,上天还是厚待他的,找了许久,终究是让他找到了。
他在地下走了一段路,脚下的已经不是泥土,而是渐渐漫上膝弯的血沼。
空气里泛着一股莫名的腥臭。头顶处偶尔传来几声细微的叫声,他觉得自己今夜真是运气太好,这个时间,这些天蝠早已出去觅食。
拿到血砂,他又跌跌撞撞的爬过死人堆,可临近了才发现自己来时骑的马不见了。
他面上渗出薄汗,怀里还抱着血砂,自嘲的笑了一声:“这可是在同我开玩笑?”
他衣袍已经损毁的不成样子,反倒就那样坐在枯骨上沉默不语。
直到天际闯进来一抹白影,他才歪着头笑了笑。
少垣翻身下马,面色沉郁,一把拽过龙阳,声音是从未所见的暴戾:“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宽和纵容,便可以由着你做任何事。”
龙阳只是看着他笑,少垣沉沉笑了笑:“好,你要死我也不拦着你。”
“你以后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别指望着我来给你收尸。”
龙阳定定瞧他半晌,突然一把扑进他的怀里,指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声音很是委屈:“少垣,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