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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因,不是因为天子不掌兵,就是因为武事衰败兵败如山倒,所以建言让皇长子自小习兵事,又举了皇上为例子,请挑选各家适龄子弟伴驾。而部堂阁院的大臣们争的是能够教导皇长子,哪里愿意让勋贵子弟自小就能亲近皇嗣,因此自然是竭力反对,这也已经吵了几天了。只是事关重大,消息尚未传出来。”
尽管今天回来之后也听说了不少消息,但这事情张越还是刚刚知道,第一次听说的万世节也大吃一惊。两人对视一眼,张越就低声说:“历朝历代以来,开国多半是马背君主,之后的皇帝则多半是长于深宫妇人之手,信的是仁义礼智信,这军权兵事自然是不甚了了。大堂伯能够建言此事,绝非是为了自己。当初太宗皇帝教导皇上,便是从练兵府军前卫开始的。”
万世节讥诮地一笑:“可是,永乐朝虽说管事的是文官,终究及不上勋贵的二十年风光。如今好容易主导朝事,又怎会放松?一旦没有兵事,勋贵很快就会高高供起来,再过上几十年,还有几个能打仗的人?等到了那时候,再从底层择选军官,这真正掌兵的人就会全部被压在底下,当初宋时可就不是如此?”
瞧见万世节从讥诮到激愤,张越只得丢过去一个眼色,这才让他闭上了嘴。这时候,杜桢方才又开口说了另一番话,讲的却是内阁几位大学士之前才分了职司。内阁虽尊,品级却是近年来刚刚上升的,所以和六部虽不差着品级,却还差影响力。为了说话更有底气,杨荣便建议各人拣最熟悉的抓着。于是,杨士奇分了礼部,杨荣分了兵部吏部,杨溥分了工部,金幼孜分了刑部,杜桢分了户部。这看上去就有肥瘦的差别,但由于只是在处置上有偏重,下头六部并不受管辖,也只是内阁那几个人自个知道的隐情而已。
“这么说,我临走前还得去见见杨学士。”万世节抓了抓脑袋便笑道,“蹇夏也就算了,若是让别的尚书知道岳父你们竟然这么分,恐怕得人人自危,谁愿意让内阁爬到头上?”
“这只是杨勉仁的盘算,他的心气高,谁也不愿意在这上头和他过不去。老万你还好些,我以后若真是入了兵部,恐怕少不了和人打交道的机会。”
翁婿三人又商议了一阵,因杜桢又吩咐奴儿干都司的事,万世节便重重点了点头:“岳父大人放心,我有数了,此行必定会小心谨慎。元节,你这回可得加把劲,别让岳父大人失望了!”
瞧见万世节冲着自己挤眉弄眼,张越不由没好气地回瞪了一眼,随即也没什么二话,冲着杜桢一笑:“多年在外头奔波,以后就能留在京师多听听先生教诲了。”
男人们的长谈之后,裘氏和小五终于姗姗来迟,却是把孩子抱了过来。瞧见孩子一点都不认生,冲着自己张牙舞爪咯吱咯吱笑个不停,不禁大是喜爱,笨拙地抱了抱孩子,又捏了捏那粉嫩的面颊,这才交还给了旁边虎视眈眈的万世节。
“小名就叫正哥?”
“没错,小五说,别的不指望,只希望孩子长大之后能成个正人君子,所以自然就叫正哥。”万世节也不管小五的白眼,随即笑眯眯地对张越说,“听说你家里头仿佛又要添孩子了?倘若是女儿,咱们俩做个儿女亲家怎么样?”
张越自个就不喜欢盲婚哑嫁,哪里肯这么冒冒失失就把女儿的终生大事给办了,赶紧以儿孙自有儿孙福为由,把事情推给了缘分。而小五也不乐意万世节的独断专行,把人拎到一旁教训了老半天,然后才笑眯眯地上来说,等到来日孩子大了,若是彼此确实相合,那会儿再做亲不迟。听到这话,平日不干涉儿女辈事情的杜桢也是点头赞同,裘氏更不消说了。
及至万世节和小五带着孩子回去,张越又留下来多盘桓了一会,这才告辞回家。如今已经是过了夜禁的钟点,但京师达官显贵多有晚间拜客的,因此路上遇见巡夜的更夫亦或是五城兵马司的军士,凭着一个张字便可畅通无阻。沿路太平无事,但他不欲大晚上在街上晃荡逍遥,一直等拐进了武安侯胡同这才放慢了速度,在家门口就着灯笼的微光下了马。
“少爷,大老爷和四少爷来了。”
下午去拜访的时候,张信和张赳父子都不在,冯氏也只是淡淡的,因此张越并没想到这会儿两人竟会一同过来——他和张赳的兄弟情分自然深厚,但对于大伯父张信并不亲密,张赳过来看他这个哥哥份属平常,张信这个长辈亲自过来做什么?
想到这里,张越进府的时候,脚下步子自然而然慢了一些,详详细细向高泉询问了张信张赳什么时候到的,如今安排在哪儿,可有说什么。高泉一一答了,又斟酌着说:“小的瞧大老爷忧心忡忡的模样,仿佛是心里搁着有事,四少爷也有些不太自然。恕小的多嘴,大老爷四少爷这一回过来,恐怕是有事相求。”
大约摸准了来意,张越也就不再想那许多,笑着让高泉把落锁等等事情交给别人,先去休息,这才径直去了外书房。一进里头,他就看见了一坐一立的两个人。父子俩都是一身莲青色绉纱衣袍,瞧着极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但两年不见,张信比当初苍老了许多,张赳却是身量又拔高了些许,脸上已经不见了曾经的稚气。
彼此见过之后,两边都少不得客套,随即张越就笑吟吟地问起了张赳在翰林院的进展。得知他在庶吉士的季考年考中都是优等,如今正在选官,他不禁赞赏地点了点头,又勉励了几句。直到他问完说完,张信方才顺势带过了话题。
“我也是傍晚回来才知道你回来,打发人一问,又听说你去了杜家,想着你大约快回来了,就拉着你四弟一块过来。你年纪轻轻,这次重任压肩又立了大功回来,实在是不容易,我们这些老骨头是比不上了。”尽管极想立刻把事情说出来,但张信又拉不下长辈的面子,东拉西扯了几句,这才把心一横说,“我改授武职之后,原本是授了锦衣卫指挥同知,但如今兵部进言说锦衣卫武职虚衔太多,请择优除授实职,据说,我不日要除授四川都指挥佥事。”
见张信脸色很不自然,显然是刚刚这番难以启齿的话让他相当尴尬,张越不禁心中嗟叹。再看看张赳站在那里局促得无所适从,他只得含含糊糊岔过了话题。毕竟,就算他想帮忙,也得好好忖度,否则贸贸然答应下来却无从下手,岂不是更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