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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如夜鹰般敏锐,哪怕联邦军队依托防御阵地进行了坚决的抵抗,他们仍然以风暴般的强击战术渗透乃至击穿守军防线,仅仅三个多小时,诺曼人便打穿了联邦军在拉塞尔的两层防线,其先头分队分别抵达基地北部的机库区和基地南部的起降区,其余部队如同侵入人体的病毒,四下扩散,却又难以捕捉踪迹。
对于这种非传统的作战方式,诺曼人显得游刃有余,胜利似乎已经唾手可得,但无论是在基地北部的机库区还是南部的起降区,突进的诺曼部队就像海浪撞上堤坝、风沙来到山脚,任凭声势再大也无法前进一步,甚至迅速受到反噬,就地烟消云散。
进攻犹如奔跑,向前的惯性不会因为遇到阻碍而消失。先锋分队迟滞不前,主攻部队迅速重心前移,诺曼士兵或三五一组、或七八一队,交相掩护,配合默契,以冲锋枪、火焰喷射器、手雷炸药等高输出的轻武器贴身短打,攻势凶猛。此前若干次战斗,在洛林活动的诺曼军队屡屡利用这种意志坚决并且技艺高超的快速突进撕开对手的防御,然而在拉塞尔航空基地,他们终于踢到了钢板——在基地内层防御圈,联邦军队依托预设火力点组织起有效的交叉火力网,并以突击步枪和机枪机炮压制敌军火力。
眼看僵持不下,诺曼人迅速转变策略,开始破坏航空基地里能够破坏的设施设备、物资物料,视线可及之处,浓烟滚滚、火光四起。
猛兽进笼,魏斯审时度势,选择恰当的时机下令“收网”。他麾下的主战力量是5个预备营6000名预备兵,还有航空基地周边的若干驻防、警戒部队可供调遣,而突袭拉塞尔航空基地的诺曼部队总数约2000人,他们分成两路,南北进击,北路人数稍多,南路兵力略少。乍看起来,魏斯是以6000战力偏弱的预备兵对抗2000战力彪悍的诺曼兵,正常情况下别说是胜算,能避免溃散就很不错了,但围绕拉塞尔航空基地展开的这场战斗,还有数以千计的联邦正规军,他们以团、营为单位嵌在整个航空基地的防御体系里,有的驻守在警戒防御阵地,有的属于地面防空单位,有的负责基地的警戒巡逻,他们的战斗力毋庸置疑,仅有的问题是不善或不便机动。按照预设的诱敌深入策略,魏斯和他的预备部队初期只需要将正规军防线上的通道阻塞,把突入拉塞尔航空基地的诺曼军队困住,不让他们趁夜撤走。等到天亮,驻扎在拉塞尔和洛林其他航空基地的联邦空军就会出动战斗机、攻击机,并空运重型装备前来,以空地合击的方式将这股诺曼军队歼灭——只要诺曼人足够坚挺,这场围歼战会尽可能拖延结束时间,以引诱诺曼人将更多的部队派来解围。
无论最终战果几何,只要魏斯和他的预备部队能够完成第一阶段的阻敌任务,拉塞尔之战都能够沉重打击诺曼人的气焰,鼓舞联邦军民的士气。
出于一种直观上的预判,战斗开始时,魏斯在拉塞尔航空基地北部坐镇。当突入航空基地的诺曼部队意识到无法达成预期作战目的——大量摧毁联邦军部署于此的作战飞机以及弹药、燃料,枕戈待旦的预备兵们已经在他的调度下离开隐蔽阵地,楔入到敌军突袭部队和接应部队之间。在此过程中,他们跟诺曼人的小股部队发生交火,依照魏斯的“死命令”,对敌接火的预备部队以不计代价的方式夺取了各处战术目标,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对敌军南北两路人马的合围。此间,参战部队来不及清点伤亡,但是仅以魏斯的视角,就观察到麾下的预备兵们在小规模攻击作战的惊人伤亡,这是双方战斗素质和经验、技巧的真实体现,接下来面对受困之敌的反扑,战斗只会更加激烈,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双方攻防角色转换,大多数预备兵只需要死守阵地,而坚决防御对官兵技战术水平的要求显然更低一些。
军队如同人体,士兵是肌肉细胞,各级军官、士官好比脊骨,肌肉强健与否固然重要,脊骨的坚韧度更为关键。发现后路被断,诺曼人并没有陷入慌乱,亦不是盲目突围,而是一边多点试探火力,一边寻找对手的薄弱位置。作为老对手,魏斯自然不会忽视敌人的这一特点,他有意做了“示敌以弱”的部署,诱导敌人集中力量攻击第1912预备营在一处谷地抢设的防线。尽管诺曼人一次进攻就拿下了阵地,但旋即遭到对手部署在两侧树林中的机炮压制,紧接着又在阵地后方陷入地雷阵,突围之路顿时变成了死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