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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岳还没客套抚慰几句,就看见三派官佐互相间是冷枪暗箭,神雷药味弥漫。
高岳想了想,明白:
顾秀是我韬奋棚友,进士及第后被淮南节度使陈少游征辟,而后又历经杜亚主镇期间,陈少游和杜亚罢幕后,按理说顾秀也该解职的,可顾秀不愧是韬奋棚里出来的,不但在军府内长青不败,还步步高升,直等到自己的到来,他现在掌握军府的财计大权,也即是说淮南两税当中的“留使”部分,全归他打理;
而那王海朝,很明显是判度支裴延龄的人,当年裴延龄暗中勾结窦参,打压盐铁司的班宏、徐粲,王海朝便以侍御史身份被掺进来,担当扬子留后院的话事人,现在窦参虽然垮了,但王海朝依旧不倒,他的职责就是负责盐利和赋税的转输;
现在朝廷度支、户部、盐铁三司鼎立,判盐铁转运的张滂,又不甘扬子院这个重要的转运节点被王海朝把持,于是让亲信试大理寺评事孟仲阳,担当寿庐巡院的知院官,为何张滂要在淮南的寿、庐设院呢?理由很简单,此两州盛产茶叶,而张滂现在每年重要业绩,除去盐外,便是从茶酒中榷税。
在高岳来前,张滂就屡屡上奏,说我才是判盐铁转运司的,按理说扬子巡院该归我直属的;但裴延龄也不断上表抗争,称天下两税不分东西,都归度支司管,扬子巡院作为江淮东南八道赋税的重要转运地,自然该归度支司直属。
由是,扬子留后院和寿庐巡院的争斗,实则便是中央度支司与盐铁转运司的矛盾延伸。
当然两院又是淮南节度使共同的敌人:这两院,拿走了淮南军府不少经济利益,故而和顾秀也是势同水火。
理清楚当中利害关系后,高岳觉得脑袋大,也不想再听他们胡乱吵闹,就对王海朝、孟仲阳说,二位是三司的院官,有什么想法便对门下侍郎判三司杜黄裳申诉,意思是别再烦我。
可王海朝和孟仲阳却不依不饶,他们说高岳可是中书门下的首席,理应解决好扬子留后院的归属。
“容某先至扬州,再校理不迟。”最终高岳下了逐客令。
可顾秀却被留下来了。
“伯文......”在宝应巡院偏厅内,高岳刚和顾秀寒暄,却看到顾秀别过面去,只顾擦眼泪。
高岳只道他是想念自己这个棚头太久了,便准备温言宽慰。
谁想到顾秀随即就带着怨气对自己说:“逸崧,当初在长安城内,大家同时进士及第,你和我说好的,我先去淮南幕府应辟,学些财计上的学问,三年期满,大家再一道谋求富贵。”
“是,是也。”高岳心虚,只能如此搪塞。
顾秀怨气更大,“后来倒好,逸崧你先是兴元少尹,而后是大尹兼节度使,现在又是枢衡首座,棚友里的刘德室、卫次公、李桀、黄顺等,多多少少都伴在你身边,只有我孤孤单单,被遗忘在淮南扬州,一面辅佐陈少游、杜亚,一面还要替你监视江淮东南的态势,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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