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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那时候自己还疑惑父亲为何那样凉薄,可如今皇帝真的懂了,什么是“贼”?只要威胁到我李家皇权的,就是贼。
代宗倚重不倚重元载?自然倚重,元载出身微寒,是被代宗一手拔擢上来的,那么元载对李唐尽心不尽心,当然尽心!元载帮代宗除去政敌,还全力帮代宗打造新的政治体系,在摇摇欲坠里维持代宗对这个天下的掌控。
然而元载稍微有了些骄横的苗头,代宗便立即把他杀了,毫无心软的表现。
代宗是想告诉继承人:宰相不过也是家奴,用得着时为卿,不用时即为贼。
自己杀杨炎时,也是如此。
然而最可怕的是,皇帝对高岳,却动了真感情。
这种真情,产生的原因很复杂,但毕竟是事实,且这种真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在天子和大臣间的。
现在回想起来,皇帝顿有噬脐之悔恨。
高岳、韦皋、杜佑等,许多都是奉天元从,本该是朕最亲任的,可朕亲任着亲任着,也让他们陆续成了贼,还是很难制衡的巨贼。
“有些手段可从长计议,然则当务之急,就是得阻止封禅的发生,还有得压制住封建之论的苗头。对付韦皋、高岳,用强硬手段已无可能,不过他们也不敢公然赤膊上阵,现在还是得感谢河朔、淄青这些方镇还活着,不然韦、高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现在他们的心思奸谋悉数暴露出来,倒是好得很,朕还可以将计就计。”说着这话,皇帝慢慢地坐回到绳床上,收敛了泪容,眼神冷峻起来,指着李诵,“记住,这天下,这江山,所有的黎元、财赋,都是我李家的,谁都不能夺走,谁想分走一份,那就是死敌,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不管有多久的蛰伏乃至屈辱,早晚还是要诛灭他们的全族......以后你对待臣仆,只能用手,绝不能用心......朕的江山,可以无偿地给你,你也可以无偿地传给下代子孙,但绝不能假给他人,为了保全这个座位,须行得所有事,做得所有手段。翰林学士没了也好,韦执谊、卫次公都是那高岳的耳目,李吉甫又淹留道州,你的东宫班子应该上阵,不要撕破脸,把封建论驳斥倒下就行,只要他们输一阵,朕就能赢第二阵和第三阵。”
回到少阳院的柿林馆,心神不宁的太子,便把王叔文、王伾还有刘禹锡给喊来,对他们说,长安的封建论甚嚣尘上,对此你等有何看法。
王叔文慨然说,这封建论明里是说什么天子和贤人共国家,还有什么天下为公,实则便是强藩大镇炮制出来的,要封邦建国,分裂天下。
“先前朝廷对河朔,虽然平定起来异常艰辛,可河朔毕竟只是安史余孽,道义上无法和朝廷抗衡,只求自保家业;然则现在若是封建论被树立起来,那在道义上朝廷就被动了,这是事关国本的生死较量。”刘禹锡也非常敏锐地认识到问题本质。
王伾则十分惊慌,他看王叔文和刘禹锡态度坚决,更是害怕得要命,就说了下:“众所周知,封建论背后推手,乃是中书令韦皋、太子少师高岳,还有岭南五管经略节度使杜佑,此外尚不知有多少方岳节帅附和呢!”
很显然,王伾还未开战就想要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