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惕,荆轲虽入李牧幕府,没有一年的努力根本不可能。
“若是期年之后,秦军需再败否?”赵政恼怒的反问。“李牧不信,大可诛荆轲全族使其信。”
“大王不可。”卫缭急道。“若真诛荆轲全族,荆轲必叛,此甚不可!”
“有何不可?不如此李牧如何亲信?”赵政话虽如此,可还是退了一步,他唤来赵高:“以叛秦之名诛荆轲全族,其父、其子以他人代之。此事必要大肆宣扬,以使天下人知。”
赵政王命一下,赵高受命后便出了正寝,卫缭还是不放心的道:“若荆轲叛我……”
“荆轲若叛,寡人诛其七族。他若不叛而杀李牧,寡人不但尽复卫国,还以上卿之位待其父。”赵政牙咬的咯咯响,说完之后却忽然一笑,道:“卫卿谒见之前,寡人正读穆天子传,以卫卿所知,昆仑之西还有何国?”
此前天下人皆以为穆天子传乃无稽之事,可随着楚国海舟通中洲以西,胡商贩千里马与楚国,这种说法不见踪影。赵政也将目光越来越多投到秦国的西面。只是,秦国并不在昆仑连接天下的这条商道上,胡商此前的道路是从阴山以北的横过秦国,然后从云中入晋阳,从晋阳至洛阳。秦军占据晋阳、洛阳后,商道横过云中从雁门郡入赵,再经邯郸至大梁和临淄。
商道是绕着秦国走的,为何如此赵政当然心知肚明,商鞅之法重其租,令十倍其朴,没有哪国商贾愿来秦国经商,秦国国内的商业则全部被国家机构取代。在秦国只有官府商业机构,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商人。
如果一国商贾众多,修治苦窳之器,聚沸靡之财,蓄积待时,而侔农夫之利,致使百姓不务根本,对国力当然有害。秦国之所以强大,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严禁私人商贾。然而商贾也不是说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商贾给楚国贩来龙马就是大利。
这段时间赵政没事就想着昆仑以西,想着八尺龙马。奈何他对昆仑以西实在是所知甚少,只能求问卫缭。鬼谷先生乃殷纣王大臣之后,天下事如果鬼谷不知道,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昆仑以西有何国臣不知,臣窃闻昆仑以西有塞人。”卫缭回忆着鬼谷的甲片典籍如此说道。
“塞人?”赵政不解。“何谓塞人?”
“塞人者,游牧之民也。与羌人类,然非羌人。其目深眼碧,皮冠尖细,似陆浑之戎。其国有女王而无国君,穆天子所会王母是也。有好马,善骑射,族中男女皆征战。以其俗,女子不杀一人不可生子。杀一人以其头骨为酒爵,有客至而献饮焉。客不赞其勇武,必不悦。”
“胡商之千里马出自塞人?”赵政想象不出一个女子也要征战的部族,他关心的只是千里马。
“然也。”卫缭答道。“塞人重骑射,固有好马。穆天子之八骏,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华骝,绿耳,皆求自塞人女王。只是大王使人西去求马,亦要阻荆人得马。”
求马的使者去年就出发了,不过使者走的不是阴山以北的草原大道,走的是狄道(即河西走廊)小道,占据狄道是月氏禺支。与天下势力拉帮结派一样,草原上的势力也拉帮结派。
行于阴山以北的胡商以及后来匈奴治下游牧部落,虽与赵国有过征战,但彼此的关系自西周、春秋起就藕断丝连,联姻不断,后来阴山以北的胡人窃据天下立国曰后赵,并非没有缘由;秦国与月氏素来交好,以至汉朝遣使西去,一个很大的目的就是联络昔日的盟友月氏,从侧面战略包围匈奴。后来河西走廊的羌人(已非先秦时羌人)立国,国号则曰后秦。
卫缭建议阻荆人得马,意思就是派出大军出阴山以阻截胡商马队。赵政闻言半响不言。卫缭再道:“不阻荆人得马,使者求马返秦又如何?秦军不必亲往,大王使人厚币甘言,请禺支出兵阻之即可。臣闻胡商多购荆人兵刃钜甲,禺支可得兵甲也。”
“善。”让禺支人出面阻截胡人商队最好,赵政先是答应,很快他又想道了一个问题:“若塞人得知是我大秦油水月氏禺支出兵,必怨我大秦也。”
“如此请大王派武骑亲出云中相阻。”禺支人如果不能严守机密确实是个隐患,要想行事严密,只能排除秦军骑兵。“使其假赵人胡人而为之,当万不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