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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学家进行了一系列的赞扬,并直言这套文献显示了傀国敦煌学的全貌和最高水准。
而1950年初石滨纯太郎汇编的6卷本的《西域文化研究》,则与《讲座敦煌》一起成为了敦煌学研究的两座高峰。
这就给人一个奇怪的感觉了:既然你说这个也好,那个也棒,那只说了成功,失败呢?
这,就是白木由贵聪明的地方。
他前面着墨许多,其实只是最后一段寥寥数语的铺垫。
最后一段,他直言丝绸之路是属于华夏的,敦煌却不是,拥有敦煌如此厚重的文化,却连它的精髓都不曾研究仔细,这简直是华夏文化史上的一大损失,因此,他提议傀国将这两套文献贡献出来,填补华夏敦煌学上的一大空缺。
文章他没有用真名,用的是佚名。
整篇文章文采斐然,词藻优美,甚至寻了傀国著名学者修改润色后才最终发表了出去。
可想而知,这样的一篇文章,又取了如此吸睛的标题,一经发表,便引起了巨大反响。
不仅各大报刊纷纷转载,甚至还有各种媒体争相对这一话题进行了探讨。
敦煌的许多学者也纷纷坐不住了,开始发表各种对这篇文章的看法。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有的人比较温和,用文雅的词藻写一长文回应,大体意思是:虽然“敦煌在华夏,敦煌学在傀国”这句话是南开大学吴教授所说,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你完全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你的文章简直狗屁不通。
有些言辞比较锐利的,则完全不给情面,直接列出一长串指出他这种说法有多片面。
而更多的人,则情绪比较柔和,看待问题也更加全面。
他们仔细思考之后,虽然对白木由贵这篇文章的说法不是完全赞同,但有一点还是非常同意的。
那就是——如果傀国真能把这几部文献都让出来,那一定是华夏之幸。
就连敦煌的娄主任,看了这段话以后,也忍不住有些心动。
毕竟,在前些年,国内一些学生们在做学问的时候,有时都需要去国外寻找相关的详细典籍。
好在有陆大师的补充和详细图像做底,加上陆大师亲自调制的颜料更新,近来敦煌的壁画修复工作进展得越来越顺利,速度也大大提快了许多。
但是,这还不够。
娄主任仔细查阅各种资料后,不得不认同这篇文章的某些说法。
事实上,傀国对敦煌学的研究,当初是和华夏同时起步的。
甚至在上世纪40年代之前,华夏和傀国对敦煌学的研究还各有所长。
但是1950年代后,傀国的敦煌学有了一个重大的转折,从此将华夏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它的突出成就,就是对敦煌学的研究进行了一个深度的挖掘。
从经史子集及文学研究,扩大到了对整个社会历史的研究。
举全傀国敦煌学家之力,在法制史、宗教史、经济史、民族史等方面均有了不俗的研究成果。
而这些研究,也大大地影响到了傀国对魏晋隋唐史的研究。
至今为止,在这些研究领域,还没有哪一个国家的研究深度,可与傀国相比。
他坐立不安,烟蒂都摁了满满一烟灰缸,始终无法将心神沉淀下来。
这对于整个敦煌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诱惑。
这种躁动,像是湖底冷却多年,却又突然复苏的火山。
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临界。
而此时此刻,陆子安却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他对这百合花瓶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点蓝,一层一层细致而缓慢的勾勒、填充。
色彩不是一次就填充完整的,它需要缓慢的调整。
一层一层地描绘,釉色从黯淡变得完整,变得剔透。
百合的花瓣,仿佛是刚刚盛开的模样,甚至连上面细致的花瓣纹理都清晰可见。
更不用说那清晰自然的叶脉,微微倾斜的花枝,像是一幅清丽婉约的水墨画倾倒在画布上。
那些氤氲在空灵风雅的釉彩和灵秀脱俗画面里的古意,正是景泰蓝独有的韵味。
经过了漫长的调节,一次次的勾画、烧制,等到陆子安终于点头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
没有人会去问是否已经完成的蠢话,因为景泰蓝有着极为繁复的工序,点蓝仅仅是其中最重要最复杂的一步。
真正难的,却是点蓝烧焊过后的磨光。
磨光,用行内话来说,就是磨活,分为刺活、磨光、上亮等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