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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过关,看他们把我怎么样。不过,倒是影响了你们,我有些过意不去。这个何书记,一批二批赶你们下来,是让你们来隔奶的,是为了他保官保命哇!”他还趁着酒兴说:“群众说,上面的政策好,这减那减,村里怎么运转啰。款子收不上来,上面是要的,债务甩不掉,人家是要上门逼讨的。您说这工作怎么搞,我总不能背着父母搞工作吧!”反正言论自由,也没人给他扣帽子。胡从清和刘斌也不想节外生枝,对这种人只能依着,慢慢把工作引上路。顺毛摸吧,这是他们驻点工作的经验之谈。他们吃了第一碗饭,便不想再添第二碗,放下筷子,叫他们“慢请!”司机小伍也很快放下筷子,去正屋
他们出厨房,也好让他们开怀畅饮。在正屋里,胡从清轻声地问刘斌:“你和他家的伙食怎么说的?”刘斌向后门望了下,见他老婆已进厨房去,就告诉他说:“按规定,是5块钱一天。开始他们不肯要钱。我坚持先塞给他们200块钱,他爱人还是收下了。吃住在人家家里,真有些寄人篱下的感觉。”他停了下,注视着胡从清又说:“已经在这里住习惯了,您反正只有一个星期,好歹忍着些,就和我一起住在这里,我们也热闹些。”胡从清没有表示反对,刘斌又说:“我去和他们说说。”刘斌又去厨房,他们见了他就打住了扯谈。戴从武他们已经喝完了酒,两腮鼓鼓地正在吃饭,满脸的红晕春光。刘斌不容商量地说:“戴书记,胡局长和我一起住,就坐在张会计家,只是要辛劳我们的小伯了。”戴从武和张开耀对视了下,戴从武爽快地说:“只要你们愿意。村里再来给张会计家弥补就是了。”张开耀又吩咐老婆去收拾房里床铺。刘斌见她正吃着饭,便说:“不了,小伯还没吃完饭呢。胡局长就在我房里一起住,没有什么收的。”刘斌征得同意,便回到正屋来,和胡从清一起到正屋的前大房里。刘斌卷着被单说:“您在这床上睡宽坦些。我睡这床上去。”他望着木架旁的一张单人小床说,胡从清不谦套地说:“让你睡小床啦。”刘斌笑说:“没事的,没事的。”又去和小伍,将胡从清的被单和行李用具从小车后箱里搬进来。刘斌玩笑地说:“胡局长,我还以为您和我过去样,也想当走读生呢。”胡从清也玩笑逗趣地说:“我们老家老伙的,没有那性情了,那家伙不中用了。不说一星期,一年不去挨老婆都没事的。”胡从清似乎想起什么,突然警醒地说:“对了,小周说你有个老表上大学,要你回去吃酒。”刘斌不以为然地说:“我那表弟是不错,考上了武汉大学。上大学跳出了大县,跳出了农村,我可惜没他那个天赋,跳不出大县的圈子,就象跳不出如来佛的掌心,刚着急呵!”胡从清瞪他一眼说:“你看你,年纪轻轻的,不要自暴自弃么。人最重要的是平安地度过一生。当然,我年轻时也有梦想,也有美好的憧憬。随着年华悄然的流逝,自己对自己的酷求也就淡忘了。“小伍在一旁听了,便插话说:“原来,胡局长还有这么高深的人生哲学啊!”胡从清转向小伍,拍着他的肩,训告地说:“做人深奥着,伢。你慢慢地感悟吧。你赶早回去,我们要回县时再打电话要你来接。”刘斌客气而感谢地说:“伍师傅,把你吃亏了,你回去吧!”小伍也诙趣地说:“好。你们想家时,我就来接。”小伍启动车,嘟地离去。过去,刘斌送小伍离去时,总留下点寂寞和愁怅,眼下,他没有了那种情感的感觉,也许是人受了打击变得坚强起来了,也许是身边又有了胡局长,也许……
接下来的日子,是按照县里的统一安排,胡从清和刘斌对鄢铺村的村民一户不漏地走访调查税改政策落实到户的情况。这天,天空飘洒下处暑以来的第一场凉爽的秋雨。秋雨让村民们放下抢收中谷。前两天,胡从清和刘斌挨家挨户走访,有不少户子的家门都关着,庄稼人忙着抢收去了,他们准备改在夜晚上门,又怕惊扰忙碌劳累一天的庄稼人的酣梦。抢收的庄稼人也要劳累到夜晚九十点才能扒上口饭,吃了晚饭,忙了一天的身子巴不得早些搁到床上,哪有时间和闲心陪他们聊税改。今天好,今天老天爷会让村民们歇口气的。他们早早地来到港边的5组,刘斌提醒说:“前天2组里有不少户子没有碰到人,今天一定能碰到;我们是不是再去一下。”胡从清坚持说:“我看这样,我们还是先全村跑一遍,对没有碰到的户子,有时间再搞回头望。一旦县里通知我回去碰头我心里也有数,你以后反正有的是时间补火。”刘斌不好和局长较劲,局长把话说得也再明白不过了,就说:“好,听您的。”他们说着,走进墩台,从第一户低矮的平房开始。家里的妇人正在忙着做早饭,平静地说:“您们稀客。”他们自我介绍说:“我们是县工作队的,来了解税改情况,看税改的政策落实没有。”妇人说:“我懂什么,要问他。”刘斌问:“你参加群众会么?”她说:“没有。都是他去的。”胡从清看他门上的明白卡还在,便说:“你家叫张开均。”她说:“是的。”可明白卡已撕落一半,又说:“你把你家的缴款发票拿出来看看。”她说:“都是他收着。我不知道。”刘斌对胡从清说:“我们等会再来吧,去找隔壁的问问。”他们从这家出来,来到紧邻的一家,脚腿上沾了些泥水,路没有昨天好走了。这家是栋假两层的大房子,比刚才一家上前占有三四米地,大门前也宽敞开阔着,屋台基地也高多了,使房子显得格外亮台。然而,这家男主人面黄肌瘦的,不象种田的汉子。他听说是检查税改的,就说:“这有什么检查的,电视上说得好,晓得是搞真的还是搞假的。”刘斌客气地说:“请您把村里发的省委的公开信和交款的凭证拿出来,我们看看。”瘦男人便向屋内喊:“把抽屉里夹着的条子都拿来。”一年轻女子,也许是他女儿,也许是他的儿媳,很快拿出铁夹夹着的一叠收据什么条什么的,里面也有红色的公开信。他接着,一张一张的清给他们看。他们坐在大门边的木椅上,飘零的细雨更零星了,也逗来零星的群众观看,还七嘴八舌的抢话说:“假的,假的。夏征时早收去了,哪还有退的!”政策是好,你们上面的干部是吃了亏的,晓得得不得落实呀!胡从清抬眼望着众人,回驳说:“这收费的项目和标准准都在公开信上明写着,你们可以一项项对照,哪个找你们收多了,也不行的。”刘斌在个大笔记本上认真记着这家的户主,姓名,他叫张开锦,还有家庭的人口,劳力、田亩,负担项目,然后又对照交款发票上的,和村会计的花名册上的,一一查看,倒也没有出入。群众见他们十分认真地作解释,心想,还是上面的干部好,体贴人情的。
这时,刚才那户的男主人回家,把几张皱巴巴的发票拿来,给他们看。胡从清看过,又递给刘斌核对和登记。心想着这几天发现的一个问题,就是农户如何保管这些零散的发票和资料,要是遗失了还不知是谁的责任呢,还不知是不是真多收了农民的,要统一做个袋装着就好了。这个叫张开均的汉子说:“这回政府还是搞真的了,把你们吃亏。如果秋征他们再不逼了,我家就真的减了。”刘斌核对完后对他们说:“税改政策已载明,是政策规定的款项,该收的要收,还要依法收。违反规定的是加重农民负担,坚决不收。秋征马上要进行的,到时候村里会给你们结全年的平衡帐的。”胡从清看刘斌做得那么认真仔细,仿佛他已经不是单位上的那个监察室主任了,而是和他争着名份似的一个名符其实的乡村干部了。是的,我们这些人吃的穿的,哪一分钱不是花的纳税人的。只不过基层干部更直接些了。胡从清趁着这会儿人多起来,就大声地向他们宣讲县里的精神,有腔有调地说:“请大家放心,这次县里派我们下来,就是要督促税改落实,要减事减人减支,总的目的是减轻大家的负担。你们要相信,乡村干部再不敢胡来的。但你们也要配合好,做好税改工作。”这时,戴从武也冒着细雨来了,他微笑着说:“胡局长,您们比我还早些。”胡从清却认真地说:“戴书记,你有事去忙,我们不打搅你,也不需要你陪着。”其实,县委的安排是在走访农户时,不要村干部随同,以免群众不敢讲心里话。戴从武毫不领情地说:“今天有空档,我来陪你们走走。”然而,刚才七嘴八舌的群众,现在见了村支书都不叽喳了。相反,有的群众讨好地说:“这年把,村里的干部收敛了许多啦。也不乱吃喝,也不上街去按摩了。”戴从武瞪着眼吼说:“不说现在,我可是从来没去哪里按过摩的,不知那摩的是什么滋味呢!”有妇女嘻嘻哈哈地说:“就是你的晓秋每天晚上给你按的那味儿。哈哈……”戴从武冲她说:“那有屁滋味!只有你给我按才有那个味。”在场的人都开心地哈哈笑起来。那妇女抬起手,说:“你敢吧,我就给你按。”戴从武瞄了工作队一眼,身子向一边偏了下。不过,胡从清和刘斌只是忍襟不住地才做了一个隐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