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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镇上欢喜瞬息间情中拂暖仇嫌起
在办理张老爹丧事的日子里,南桥镇镇机关的一名老中层干部,现任经济发展办公室主任秦寅成的女儿上大学,喜请状元宴,作为镇委书记的曾国超理当人知常情地去祝贺捧场,是张老爹之死让他有理由回避了。县纪律三申五令过党政干部不准宴请,然而,对状元宴收人情,似乎视为赞助学子,心知肚明的放一马。秦寅成已经53岁了,是在60年代末期由大队红旗支部书记荣升到国家干部进入人民公社机关的,行政工作的威武能力很强,有望进入公社的领导班子,可到了80年代初兴起文凭潮,他的梦想便一步一步地破灭了。他还当过民政干事,企管组长。去年底的乡镇场机构改革,将过去的财办,企管组等机构都撤了,成立了经济发展办公室,归并了一些职能,把他这个老资格定在了这个位子上。曾国超在80年代前由镇自配厂抽借到镇机关党办里,其中也有秦寅成的一份推荐。因为,那时曾国超和余凤洁正在经人介绍相恋着。余凤洁是秦寅成的熟侄外甥,秦寅成是余凤洁娘舅家的堂叔辈。秦寅成早知到镇机关要选进一名有点写作水平,不是党员的青年伢,就向张道然书记举荐了。当然,也还有张道然在检查工作中也看中了他。时至今日,曾国超和余凤洁闹得水火不相容的程度,遇事回避,以免碰上她,自然是上上之策。他不愿在秦寅成家看到余凤洁的影子。对女人的拥有和独占,与其说是尊严,也许就是男人最大的弱点,不然,怎么会有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呤唱,自历史上的唐明皇宠爱杨贵妃而发暴了安史之乱,险些断送了唐朝的江山呢。反过来说,曾国超没有对妻子的憎恨,他在世人的眼里还算个男人么!
从张冉村回来已是月夜悬挂,街灯骤起。曾国超从小车上下来,就直接回到了房间。连日累月的忙碌操劳使他一回到房间就有了休息轻松的愉悦。忽地,有人敲门,声音也算平和。他以为是办公室的小舒给他送开水来了,便振作去开门。原来是秦寅成沉着脸站在站口。曾国超谦和地说:“进来,坐呀,老秦,有事么?”秦寅成心想,真是贵人多忘事,没有事我能这时找上书记的门吗!秦寅成还讲规矩,进房微笑着说:“曾书记,我知道您这两天忙不过来。”曾国超的眼睛更亮了说:“你看我刚进门歇下。你女儿的金榜提名,本来是应该去祝贺的,小舒又打手机接了我。”秦寅成听曾国超说的实话,着实不想埋怨什么,便说:“曾书记,您忙,我不怪您。我这时来,是请您明天到家里赏个光。”曾国超谦慎地说:“老秦,过去了的事,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我明天又不得空,那个广东老板还没有走呢?”秦寅成又认真地说:“曾书记,您这一来,就为南桥办了件大实事啊!看来,广东老板到南桥的投资是铁板上钉钉子,定了的事。”尽管他口里称赞着,就觉得和曾国超有些高不可攀的距离着。曾国超将揩脸的冷水毛巾去搭到洗脸架上,然后来到秦寅成的面前说:“老秦,你好福气呀,二女儿又考上大学了。”秦寅成拉下脸说:“么好福气。我都过50的人了,还要操心送她读书。算起来,我还长你的辈份呢。您忘了,曾书记。”“您忘了”几个重音字,很巧妙地点出了曾国超过去的身世,和秦寅成给他帮忙的一份人情。曾国超只当没有听明白似的,说:“坐呀,老秦。”秦寅成声像生硬地说:“坐都不坐了,我家里还有事。我这个人是从不找领导的麻烦的,也从不求人。这次,您一定赏个光,明天中午一定去我家,我只接了几个陪客,都定好了。不能这个面子也不给吧。”曾国超也严肃起来,说:“是哪几个?”秦寅成说:“明天,你去就知道了。保证不会给你添乱。”曾国超听出他话的意思,似乎是对他工作有帮助的。便说:“你回去忙吧,我是说你这时哪有空闲出来的。”秦寅成强调说:“就这么说定了,曾书记。”曾国超缓和了口气说:“反正我明天抽空去。这样吧,改在晚饭。广东老板下午要走的,中午我要送他。”秦寅成说:“好。”便满意地告辞而去。这时,小舒果然提了两瓶开水来,并恭敬地说:“曾书记,您的衣服都放在柜子里了。”曾国超嗯了声,小舒随后离去。
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在乡镇的上下班时间没有县城里那么规矩,往往要根据工作而定,这也给不遵守作息时间的机关干部,以可乘之机,回家只当下村去了。曾国超送走广东老板,在办公室里阅览了桌上办公室送来的一些文件材料后,便提前来到秦寅成的家。秦寅成的家座落在新开发的芦陵大道的后巷里,他从乡下来到镇上后,先在镇上租住房管所的公房,一住就是一二十年。镇上开发芦陵大道,他近水楼台先得月,置了两间的台基,做成了三层的楼房,一共花了8万多元,算是把点积蓄全贴上了。不久,镇机关做了新宿舍楼,凭他有私房这一条不够资格住上。这次女儿上大学,又花了4万元买了个专升本,还进入了武汉的一类大学。状元宴请下来,算是弥补了一大截子。曾国超还从未来过他的新家。他做楼房时顶风偷着请客,余凤洁当代表来送了人情,吃了酒席。过去,他俩家往来的人情只有几十元,新楼落成的人情下涨到200块。是曾国超觉得人不能到场,人情重一点也就不会怪罪了。这次是他独自作主的,又加了一倍,送了400块。也想在家庭的问题上得到秦寅成对他的理解。大县是穷一点,可人情不穷,在乡镇领导干部的人情往来,也都是400块的水平了。他不知道新楼的位置,让小黄开车送他来的。车到人到,秦家顿觉门庭升辉,格外的亮堂起来。秦寅成笑微微地迎上来,夸张地说:“曾书记,稀客。真是大贺光临,蓬荜生辉呀!”秦家人也都热情扬抑地围上来。曾国超仰头看房子,看见迎候观看的人中,那二楼的凉台上,惊诧地有了她的影子。这是一两年来,他第一次瞟到她,也是他不曾想到的。过去她到秦家做客,吃过一餐酒席,就很快赶回去的。曾国超赶紧回避地移开目光,脑中在肯定着是她,只是感觉生疏罢了。便觉得秦寅成这么执意地补火接他吃饭,除了了个心情,更是另有目的的。曾国超对秦寅成称赞地说:“嗯,房子做得不错么。”秦寅成似乎已看到了他仰头的这一细节,也发现了他沉下脸的微妙变化,忙说:“曾书记,请屋里坐。”不能让进圈的人物走了。
在秦寅成盛情邀请下,曾国超进到堂厅。堂厅对着是两间卧室,卧室的门半开着,左边一间已摆好酒桌,旁坐有几个客人;右边的房间是零乱的床铺家什等。几个客人也出房来相迎。在前的是南桥房管所长曾国超的老同学李兆新,随后有县检察院副院长,秦寅成的同族同辈弟兄兼同学秦寅均,还有南桥镇的退休老干部,曾国超过去的同事兼领导胡志勇,还有俩位和曾国超没有交往的个体老板,南桥街的知名人物。他俩没有出来相迎,胡志勇站在房内候着。曾国超含笑地和他们握手招呼,就进房了,又和胡志勇握手招呼,再和两个老板招呼,俩个体老板这才起身。秦寅成跟着并一一作介绍,请各位坐。曾国超坐下后,一女子端进一瓷杯茶来递给他,他用手指在桌上点了下,女子便放下茶杯。胡志勇望着秦寅均怀疑地说:“你们早就认识?”秦寅均爽朗地说:“曾书记是大名人,谁不认识。你老胡孤陋寡闻,不懂世事了。”曾国超也俏皮地说:“乡干部再怎么大也不过县干部呀!”胡志勇明显的衰老得没有过去在岗时灵便敏捷了,说话也慢吞吞起来。曾国超接着说:“胡老还是我曾某人的老领导呢,这,你秦检不知道吧。”曾国超算是替胡志勇回击了他。胡志勇也恭谦地说:“老同事。”曾国超又对胡志勇解释说:“胡老,我来南桥后是计划上门去看望您的,可一天到晚不知瞎忙的什么。”胡志勇又慢悠地说:“还经得您看呀,曾书记。”曾国超又转向两个体户说:“还是当老板好啊!”俩老板听这些有些意味深长的,几乎同时说:“苛捐杂税太重,还得请您曾书记开恩。”曾国超当真地问:“你们做什么行当?”李兆新依次介绍说:“刘老板是南桥有名的鲜活水产运销大户,杨老板是南桥有名的月华酒店的老板,都是上百万资产的大老板。”曾国超虽然是南桥人,离开南桥10多年了,对南桥的后起之秀没有耳闻,要当好南桥的父母官,看来得熟悉熟悉上流社会阶层。那发福的杨老板堵着他的话,说:“谁有百万,吹牛不要本啰!你李所长房有万栋,才是百万的大老板啦!嗨嗨!”有人跟着笑了。
他们在楼下房间聊着,因为是家宴,似乎没有人格等级,只有畅所欲言。那调侃的高亢豪放的嗓音扬上了屋顶,仿佛把他们带到人间天堂,让人忘忽了一切烦恼锁事,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秦寅成上楼去,推开房门,对焦虑等待在房里的余凤洁说:“凤洁,你看到他了。”余凤洁苦楚着脸说:“看到了。我想他也看到我了的。他回避了,他目中充满了陌生。甚至没有一点理解的意思。”这时,秦寅成的老婆杨幺姑也进房来,余凤洁见了她,忙变了脸,愤然地说:“祸都是他闯出来的,写什么上访信!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我所做的一切都还是为了他。有谁知道我们做女人的苦衷呐!”杨幺姑忙劝慰说:“哎,一日夫妻,百日思啦。梦梦都要上大学了。凤洁,你听舅妈一句劝,都不要互相中伤,互相埋怨了。”余凤洁站起来说:“我非要当着众人的面,去向他问个明白。”秦寅成忙慌张起来,阻止说:“不行,不行。你头脑要冷静一点,你没有看他当时扫你一眼的那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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