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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曲名叫什么,只知道这曲调能理解他的忧思,能安宁他的心情。不一会,咖啡和小碟都端上来了,他放进一块糖,搅和了下,轻松地品了一口香甜入味。拿出手机翻着功能表里留下的未接来电,竟是0716-3288111,是大县的号码。他又按出电话本查看,还是柳奶奶家的。心里立刻明白了,一定是家里问他几时回去,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能提前离开彩芸,那濮旭还不一手遮天,肆无忌惮地闯出大祸来。他是已经答应谢宝姣的,回去过年的。要当时坚持不答应就好了。别想那些了,出钱了的,尽情消费享受吧。再说这里也没有人打电话忙乱的。咖啡的苦涩越来越是那个味道,让人回味无穷。音响里转换了《萨克斯》名曲,古典高雅的旋律,美极啦!韩翔宇欣赏着,想瞧瞧音响放在什么地方,或者说这名曲音乐是什么地方传出来的。他寻找着体验着感悟着,就觉得它是从空气中魔术般的变换出来的,它美妙动听的听觉充满着整个茶楼,整个茶楼是大个音响,人就被包围在沉醉在音响之中,多么奇妙、立体、纯净而优雅的音乐啊。仿佛让他看到了一个世界一流的交响乐团就在眼前,那翩翩神彩的指挥,那一把把精灵的小提琴,那一管管优雅的银笛,还有高贵的竖琴,闪着光泽的长号,甚至于他们的礼服和发式,立立在目。凭着人的想象翅膀,韩翔宇情不自禁地被流淌着的音乐卷走了。一会儿拖到天际,一会儿又推到软柔的谷底。在音乐的天边无垠的裹拌中,他忘乎所以,沉醉、迷恋……高尚的音乐果真能陶治人的啊!
在金海滩茶楼旁的一条小街上还有一家“大县饭馆”,是大县南桥镇来深圳闯荡的一名下岗职工开的。下岗职工叫余庆洲,在深圳开大县饭馆已有一些年份了,让大县的瓦罐鸡飘香在老乡的圈子内,店内菜肴的咸辣味道正宗的大县家常味,不咸不辣,不甜不淡,中庸的。还有大县的炖钵米饭,也是正宗鱼米之乡大县的。余庆洲在南桥自行车配件厂时是当车工的,来深圳开酒店自己当起了厨师。其实也是边干边学的厨师,也感激大县的老乡们的捧场,让他的饭馆生意越做越红火,让深圳人也喜欢上了大县的瓦罐鸡和炖钵米饭。饭馆就在一楼,也就200来平方米,年租金四万。他在有限的空间里搭了个阁楼,作休息睡觉的场所。韩翔宇140块钱买了单出茶楼,一的打到大县饭馆。他的后脚还未踏进门,老板娘便响锵锵地迎接说:“老乡,你好!屋里坐。”韩翔宇知道她是老板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便问:“余老板呢?”她笑欢欢地说:“上面休息。”她见堂厅里有人在吃喝着,便说:“是外面坐,还是进里面。”韩翔宇说:“里面有位子,就去里面。”她引他进里间,还是上次来的那间,就5个来平方米的小包间。她陪他坐下,坐在他的另一方,很熟悉地说:“韩总,彩芸公司发了吧!“韩翔宇惊导地望着这个漂亮女人,尽管餐馆里很劳累的,也没能把她那娇嫩的肌肤熬得粗糙。便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彩芸的。”她莞尔一笑,说:“上次,你们几个同事一起来时,我听他们说的。”韩翔宇称赞说:“你记性真好,不愧是老板娘。”他又说:“你去把余老板叫起来,今晚陪我们喝喝酒,尽兴。”她问:“你们几个人?”他从她晶莹的目光中看到了她的疑团,便说:“哦,就两个人,来了你让他进来。”她又问:“还是瓦罐鸡,再点个什么菜?”他说:“来几个家乡味的菜,你去安排。”她想了下,就说:“再来一个卤菜,一个毛芋头汤。二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他白了眼说:“你怕不买单什么的!”她又一笑说:“吃不了是浪费。”他信服了。说:“行,听你的。”不一会,余庆洲呵欠地笑嘿嘿地来了,说:“不知韩总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韩翔宇说:“余老板,你跟我客气什么。”他似乎羡慕地说:“余老板,过四十了吧,你的艳福不浅呢,这么个年轻漂亮美丽的老婆。”余庆洲笑说:“韩总,冤枉啦,哪是我找的,是她找上门来的。”他接着讲述了自己下岗后,老婆就隔三差五地和他吵,咒他是个无用的男人,还说出了要跟他离婚的无情无义的话。那倒霉窝馕又沤气的日子真没法让人过下去。他一怒之下,带着一身的欠债,只身南下闯深圳,在老乡们的支助下开了这个小饭馆。馆子开张不久,她就找上门,要找个活挣口饭吃。当时反正餐馆缺人手,就留下了她。她是新疆人,叫伊阿妮,还是个红花闰女跟的他。韩翔宇侃趣地插话说:“她可是天边飞来的金丝鸟啊!”
他们正聊得兴致上,伊阿妮领着翟正伟进来了,服务小姐也跟着递上热茶。韩翔宇见翟正伟陌生着,便说:“正伟,坐啊,你还没有忘记地方啦!”翟正伟边坐下边说:“民以食为天,再怎么忘记也不能忘记瓦罐鸡啊。余老板,你说是吧!”余庆洲见他们欲开口要谈正事,便起身告辞。韩翔宇强调说:“老余,你要亲自操厨给我们做,完了一起喝一杯。”他点着头去了,包间的气氛凝聚起来。韩翔宇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倾吐心声似的把彩芸公司200万汇款的事和香港俩个总裁的话都涛涛不绝的说了。最后说:“你和老板们打交道的多,你帮我分析看,是什么道道儿。”翟正伟掂掇着说:“这里面有多种可能。有对濮旭的疑虑,有对你的疑虑。反过来说,也有对你的考炼和信任的成份,都有可能。如果那个濮旭真是让彩芸去山东扩展呢,那你不是多虑了,不成了诬罔朋友,不道德的人。你最好向出纳去打听一下实情。韩翔宇仍心思沉沉地说:“出纳是他的女朋友,俩人早同居着。”翟正伟莫测高深地说:“这情况就复杂了。”他接着神圣地问:“那会计呢?”韩翔宇说:“会计是个老会计,快五十了。也是聘用的,好象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他是湖南人吧。对了,和你还是老乡呢。不过,会计的城府很深,不一定问得出什么名堂。弄不好会惹出麻烦的。”翟正伟诚然说:“在一个企业集团内部是很复杂的。尤其是那些老板之间微妙微肖,错综复杂的关系。你确实要小心点,不能把自己栽进去了。”他继续说:“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按俗话说的,惹不起我躲不起吗。眼下,一言以闲之。”韩翔宇左右为难的望着他,虽然他告诉了一条脱身之计,可身临其境,就不那么简单了。人毕竟不是超脱凡尘的神仙。翟正伟又说:“从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这些啊!”韩翔宇说:“过去,我只知道一心为公司卖力,怎么知道这里的窍门,连一丝感觉都没有。今天签字时我才感悟到,你认为是替公司做事,人家不一定这样认为呢,说不定哪一天让铐子戴到手上还不知问题出在哪。”翟正伟似乎高人一筹的,说:“这就对了。我看这样,你几时打我的牌子,说我请老会计聚聚,老乡之间认识认识。要把他争取到你这边来,你看象么样。”韩翔宇缓慢地说:“行是行,最好就在这几天。”翟正伟说:“好,时间你定,我不管多忙都丢下,谁叫我们同学一场的。”韩翔宇似乎轻松了一些,说:“你知道吧,濮旭是很难扳倒的。他和景盛富先生都攀上亲戚……”这时,服务小姐很能耐地,一下拿来了碗筷,酒杯,餐巾纸,酒精炉一挡子的。随着,伊阿妮端来了热腾腾香扑扑的瓦罐鸡。翟正伟忙打断韩翔宇的话,称呼地说:“哇!老板娘亲自端菜,可敬可敬!”伊阿妮笑说:“您们么珍贵的客人都亲自来了,我还不亲自端,行么!“他们听她把”亲自“二字说得重重的,都乐得哈哈笑了。她又问:“用什么酒?”韩翔宇说:“大县粮酒。”翟正伟强调说:“你让余老板来陪我们喝杯,你不能没日没夜把余老板整垮了,那我们上哪儿去吃瓦罐鸡啰!”伊阿妮也打着哑谜说:“他身子骨硬梆的,谁都整不垮他!”他们都意味深长地乐开了花。深圳的夜并不深沉,已经转钟了,他们还在劝酒喝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