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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双抢就更紧张了。”韩冬生笑说:“是啊,是啊。早谷都低头散籽了,黄灿灿的。只有期把日子就可动镰了。”任泽友还拿出笔记本,亲自在记着。童豆刂村4组,韩冬生,2人,2劳,计税面积6.63亩,总负担1016.2。其中农税523.6元,还有水费,一事一议,世行开发资金,村组排水费、防疫、两工折资等。任泽友仔细询问,韩冬生一一作答,还说夏征交了600斤油菜籽。还介绍就俩老口在家了,女儿出嫁,儿子读大学去了深圳。有乡亲插话说:“他儿子还当过副镇长,现在又去深圳当大老板了。”谢宝姣瞥他一眼,说:“去你的,多嘴!还不给人家打工。”任泽友记下后,说:“不当行政干部,下海去当老板,这好!当了老板,还可回大县投资办企业,支持家乡发展经济嘛。”谢宝姣将他的话铭刻在心间。儿子弃官去深圳是好事,并不是见不得人的丑事呢。他省里的书记都肯定,还称赞了。她满心的高兴了,喜得眼眉一条缝的。任泽友又问了他家去年的负担情况。韩冬生说记不准了,又去拿出一个纸袋来。任泽友在帮他进行两年的比较。另外,他家今年还每亩80块钱转租了其他打工村民的10亩田。而两工折资按省里定的政策减少70元。今年共种油菜13亩,棉花2.6亩、中稻12亩、早稻1.5亩,晚稻2亩。还有疏菜、果树的。听了这些,任泽友夸他们是勤劳的老哥子、老嫂子。韩冬生欣喜地露着白牙说:“今年争取落万把块钱应该没问题。要是前几年,能糊个嘴巴就不错了。一旦遇上灾年,就亏本落荒要饭了。”看他喜悦和希望的劲头,听他一席畅言,任泽友在心头松了一口气。这样说来,种田比下岗职工差不到哪去了,比拿工资的行政干部不过辛苦一点,收入也少不了多少。然而,望了望他家这破旧、歪扭的平房,心里又纳闷了。按说在农村他这样的家庭,又没有什么负担了,还可以找子女们外援,早该住上楼房了。别看谢宝姣一个农村婆子,见任泽友环顾了她的破屋,便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说:“去年就准备重盖了这破房的,老头子还有点保守,今年下半年是一定要重盖的。”任泽友说:“是啊!我看你们村,从我去年来后,又竖起了几幢新楼。”韩冬生感慨说:“我们种田的这一生,就指望着盖个新房。我惭愧呀,不好对后人交待,不好对乡亲们交待。”他接着说:“过去一些年,因为儿子读书借了一些债。去年才还清。现在一想通,我是为国家培养了人,穷了自己啊!”他说得太朴实实在了,让在场的乡亲们无法理解。有乡亲说:“你韩爹还不向媳妇靠拢,迟早要搬进城去了。”韩冬生胀红着脸说:“哪个油机巴日的想进城!”他又转向任泽友说:“我们乡下人不会说话,有点粗。您敬谅。”众人哄地笑乐了。

    在韩家座谈的时间也不短了,却不象上几次,跟着就是乡村干部,还有县干部也很快赶到了,还带来了随行记者。此行,任泽友的心情比过去轻松多了,大县农村确实在变化着。任泽友将一沓子资料单据递给徐维志。徐维志粗略过目后,便叠好装进《农民负担明白袋》,递还给韩冬生。嘱咐说:“你把他收好呐。”随后,任泽友站立起来,其他人也站立起来,向韩家道谢告别。谢宝姣因了了心病,心情格外快畅,硬是热情有余地要留任泽友他们在家吃饭。还坚决说:“您们不同意,我是不让您们走的。”正僵持着,村支书彭昌贵,村长韩东方骑着自行车来到。他们丢下自行车,就热情地迎上去,喊:“任书记。”并一一与其他人握手招呼。彭昌贵粲然说:“我们在镇里开会刚来。一是夏征结帐,一是安排双抢工作。”徐维志见任泽友不发话,便问:“结帐怎么样?”韩东方说:“不在头不在尾,过得去了。”彭昌贵说:“您们坐啦,我把村里的工作具体汇个报。”徐维志说:“我们和韩大伯,和乡亲们已座谈了一两个小时。”彭昌贵说:“好,那接您们去我家坐坐。”韩东方不等他们表示同意,忙说:“我家近些,就在尽头。彭书记的家还隔一条河呢。”任泽友这才表态说:“好吧!”谢宝姣在一旁说:“你们书记村长真不是人,我留下的客人,却让你们给拉走了。”徐维志忙解释说:“都一样!”一小秘书要替任泽友提着公文包,任泽友示意甩了下手。韩东方的家在这排人家的岭尾倒数第二户,第一户年前做的楼房,一切崭新。他韩东方的屋是8年前做的,是栋假的大三间的瓦房,台基显得高朗宽敞。大门敞开着,屋里被强烈的阳光照得明晃晃的。他去年才娶进一房儿媳,儿媳外出打工不在家了。还没有孙子,还有一个小女儿在镇上读高中。任泽友他们了解这些基本情况后,便说:“当村干部的人也要带头勤劳致富。也要争当生产能手,当好致富的领头雁。”他俩应声着,反问道:“您们来童豆刂,镇里还不知道吧。”徐维志说:“镇里和县里我们都没有通知。任书记就想到最基层农户走走,又不惊动太多的人。”彭昌贵说:“我刚才给镇里胥书记通电话了,他们马上来接的。”任泽友微笑着说:“我们只了解一下你们村的情况,就去镇里的。你再打个电话,不让他们赶来。”他接着说:“你说说,税改后的工作难度还在哪里,还有哪些问题需上面解决的。”彭昌贵说:“东方,你把情况向省领导汇个报。”韩东方推辞说:“就你说。”

    省领导来村已不是一次了,他们的感觉是省领导并没有高不可攀的,也没有居高临下的威严。还都和平常人一样,有鼻子有眼的,说错了总不能割舌头吧。彭昌贵笑了笑,便认真说:“任书记,我想到哪说到哪,随便说了。”他接着介绍,现在村里化债的压力大。全村负债达34万元,群众手里的经济比前几年是宽裕些了,但不能找群众多要。村里又没有企业,只有20多亩的公田。过去作知青点耕种的。这个债谁来还。还有修路等公益事业,村里就根本没有能力办。村级财务管理分离,以几个村为一体,还有责任田的流转集并,便于机械化操作的问题。他还说由农税员统一管理收支,在实际中有很大难度。从群众的角度讲,担心政策会变,还有小孩上不起学。当然上大学的更难,一个学生一年得一万多。还有病人住不起院,当然是重病人和疑难病人,一进医院就得几千几万的。去年村上有个村妇因子宫肌瘤动手术,七拼八揍才借了200元交了预付金。动手术才第四天,医院逼着要她付医药费,预计得三四千元。以难怪医院,他们又不是慈善会,她丈夫和她被逼得没法,只得狠心,带着没有抽线的而且刚能下床的妻子,避着护士的眼光,装着上卫生间,而逃出了医院。我还在担心,医院的那笔住院费找谁去的。有时候人为了钱作难,是什么散尽天良的事都可干出来的,不管是情有可原的还是恶意造作的。现实生活中就是有这些不该发生的事偏偏发生了。任泽友在倾注听着,思索着,徐维志他们还认真不停地记着。他们不时的向他们发问,并说明,全省乃至全国的那些县乡村的财政债务,国家没有这样的政策一算盘摇了。真摇的话钱从何来,也怂恿了基层。全国71万个村,村级负债达3000多个亿,村平30.4万元,百万元的村还不少呢。再说就是这样凭白无故地摇掉,那今后谁还有责任可言。当他们正在探究三农深层问题的时候,有小车开进村了,直接到了韩东方的家门口。那是北市镇委书记胥金孺带了几个镇领导赶来的。去年任泽友来童豆刂,胥金孺信息得迟了,等赶到童豆刂时,省里领导、县里领导全一个不剩的走光了。他狠狠地说:“彭昌贵,你还是个人吗,你的政治敏感都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次,我不扒了你才怪呢!”当然这是气头上的话,过后经人一劝解,胥金孺也就放过了彭昌贵一马。彭昌贵忙迎出门来说:“胥书记,您来了。”胥金孺刻骨地瞥了他一眼。也是的,在省委书记面前,怎么能对他这个比不上芝麻的无品官这般奉迎呢。等胥金孺一进门,他又介绍说:“这是我们镇里的胥书记。”他这一介绍真让胥金孺爱恨无措,真是画蛇添足,锦上添污啊!胥金孺没有惹他的闲,径直走向任泽友,热忱而恭敬喊:“任书记!”“徐秘书长!”他心里在犯着怒,这个彭昌贵!哪有这样向上级领导介绍镇委书记的呢,真是乱弹琴!彭昌贵有些悟感,但不知是哪个环节上出了毛病。当然他没有想到要向胥金孺介绍任泽友,说这是省委任书记,因为他在电话里已经介绍过。这不是本末倒置吗!谁是本末倒置,谁也道不明白。真是比乡野里舅父、姑父,谁坐谁的上席都讲究啊!任泽友简单地听了下今天北市镇开会的情况。胥金孺还汇报说:“春种日头,夏种时,就是保证双抢要抢季节。同时也要关心群众疾苦,防止中暑,或农药中毒等事故。”对他的汇报,任泽友始终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真让胥金孺难受极了。一会儿,又来了一辆二辆小车,是彭训奇的专车和朱思杰的专车。他们各带了随同的秘书。还有县电视台的采访车也跟来了。一下把韩东方的家门掀腾起来。也许乡亲们在认为,也许是韩东方的祖宗显灵了!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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