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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庙大队的书记给李校长再三解释,本次选送的教师是经过大队两委讨论在争取群众意见的基础上,考虑到文化程度和本人的政治表现后作出的决定,肯定以后在教学上,在提高学生的思想觉悟上是有利的,有保障的,但是作为一校之长的他感到无能为力,今后别说他服从我的领导和安排了,我还不知道能不能伺候好他呢?但处于张霸这个大队书记的面子上又怎么能拒绝呢?端谁的碗服谁的管,在人家的地盘上工作,没有他的支持,可能只有卷铺盖走人了。既然是大队两委决定了的事情,给他们排排课,一学期结束以后学生的学习成绩是提高了,还是下降了,他们的能力就显而易见了。到时候真是不行的话再向领导反映汇报情况。李校长给新进校的三人排课走上讲台,是骡子是马开始遛了。
这次招聘新教师的确定,既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大队书记张霸安排由大队民兵营长邢兄一个人负责参加考试人员的政审工作,其他任何人不得插手此事,并交代邢兄说:“一定要细细查出每个人三代到五代的历史是否清白,本人的社会表现如何都打出分数来和笔试成绩相加,从高分到低分依次录用,不得拉关系,刹住说情风,给贫下中农和社员一个明白,还干部一个清白。”一番交代,邢兄心领神会,给每个人打出了历史出身,社会表现的政治分数,和笔试分数相加,排出了名次,上缴书记。张霸看后心里挺满意,必然自己和好友秦大海的儿子排在了榜首,两个在生产队不好好劳动,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到学校一边教学生,一边也可以学习点知识,总比在社会上逛荡强。他没有把内心的喜悦挂在脸上,眼睛盯着手中的顺序表,头脑中又回想起公布出去的笔试成绩,隐隐感到有某种不妥之处,指着表事的顺序对邢兄说:“你看,上次笔试的前三名都排在后头去了,这样公布出去群众能信服吗?难道前三名的几个人问题都那么严重?就没有一个能调到前面去的?工作嘛,就是要做细,千里之堤有时还毁于蚁穴呢,别说这教书育人这么大的事了。政治是根本,根红才能苗正,但文化程度还是需要的嘛!我不能让群众指着鼻子骂,说我不重视人才,不重用人才!适当调整一下再交给我。”张书记把手里的顺序表又递给了邢兄。
有人说伴君如伴虎,邢兄深有体会:在张书记手下办事有时不明确指示,让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就说这次小学招聘几个民办教师吧,你张书记想让你和秦大海的孩子进校,我办到了,我把其他的名次往下推就是了,照顾你,你也该给我一点面子,一点权力吧!你做事真是太绝情了。邢兄这样想着,眼前一亮,似乎有豁然开朗、茅塞顿开之意,叫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想的!不就是和择优录取有矛盾吗?我把考试的第一名还安排到第一去,这样,既给了你张书记面子,也好向群众解释,真是左右逢源,滴水不漏,他暗暗佩服张书记的方式方法,深谋远虑,几乎到了五体投地、无以复加的程度,也为自己能体会到张书记的用意而庆幸。他如实负重,情绪激动地拿着刚刚造好的名单顺序表交到了张书记手里说:“书记,这样是不是更合适些?都怪我工作疏忽,竟忘了结合起来考虑。”
张书记看了一眼,点头说:“这还差不多,最起码要让大多数人满意。”并表示了对邢兄辛苦工作的谢意。
尽管邢兄制定的这份“王庙小学择优录取民师明细表”在两委的讨论会上有争议,也有不同意见,但还是以微弱的优势表决通过了,尽管后来有部分群众向张书记询问政治评分的标准是什么?他还是以综合考虑、全面评定的回答作了解释。至此,王庙大队小学一场新学期择优录取民师的招聘工作宣告结束。
虎子虽被淘汰出局没能和秦明一起走上三尺讲台,有点失意,但他还是向秦明表示着自己的祝贺,并希望他能发挥出自己的才能来,把他所带班级的学生教好,做出自己的贡献。秦明在为虎子感到惋惜的同时,也给他说了不少鼓励的话,让他利用劳动之余的时间多学习,等待机会。
人生有多少不如意,谁也没计算过,也没法计算,各人所生所长所处的环境各不相同,千差万别,哪能有统一的答案呢!虎子强打精神送走了秦明,想想自己毕业后的经历,心中酸楚,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他回到屋里,趴在床上痛苦地思考着怎样走下去自己的人生路。
秦明知道自己现在走进学校,和上学时的十年寒窗不同,上学时是老师讲自己听,是听懂会做就行,而现在是倒个儿,自己在讲台上成了老师,怎样才能把讲台下的一个班级的几十个孩子都教会,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除了多看教材、参考书,更多地是向老教师请教课堂教学的方法,组织教学的方法,不断增强自身的素质,提高教学质量,特别是老教师让他改变填鸭式为启发式教学,效果果然明显,学生的积极性加上自身的积极性,所教的知识学生很快就掌握,个别差生,再单独辅导一下,多讲讲多练习练习,也很快跟上来了。他在教学中,在与有经验的教师交谈中,不断总结教学上的经验,吸收教训,采取行之有效的教育教学方法,逐步提高教学效果,一学期下来,全片同年级统一考试,七所学校中,得了个第二名,令校长和一些老教师刮目相看:“有潜力!有前途!”
同时进校的张匡、秦跃进则是另一种情况。安排张匡低年级语文,他对拼音的声母、韵母、整体认读都掌握不准;安排中年级课程,作文对他来说也是个难题,自己都不知道句子是不是通顺,合不合语法;安排毕业班的数学,他说几种典型应用题自己都忘差不多了,怎么教学生?为排课,校长为难得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和原来的一、二、三、四年级的数学老师调换课程,才勉强安排下去。一学期下来,同样也是同年级的全片统考,名次却是倒数第一,这让校长很是失望,“怎么把什么都不会的人推到学校来?张书记呀,张书记,我这个校长,你让我怎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