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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摇把的后半部,让儿媳妇帮了一下力,摇了起来。
“嗵嗵嗵……”秦长青松开减压,右手一用力,机子发动起来了。秦长青减了油门,坐到车座上,高速换成低速,左脚踩下离合,右脚踏在脚油门上,右手推着档杆,挂上一档后,慢慢松开离合,机子前进了。他手握方向盘,转动着,在场上的黄豆上一圈一圈地打了起来。
儿媳花月蓉放心了许多。
“回去吧!到凉快的时候来场上聚粮食就行了,我能开!”秦长青自信地对儿媳妇说。
花月蓉站在场边看着公公开了一会儿,虽说慢点,但还算稳当,才走回家,收拾洗涮。
秦长青坐在车上开了十来圈,总觉得用一档比用牛打得还要慢,急了。他脚踩离合停住车,把一档退掉,低速换成高速,重新挂档,松开了离合,开了起来。
“呜!”机子在秦长青的手里不听使唤了,离开了场面,直向场外的黄豆地里奔去。他忙踩下离合和刹车,机子才在几丈远的地方停住。退掉档位,熄火后,他从座位下来,脸色吓得蜡黄,面如土色,心惊肉跳,好不恐惧。
“快快快!长青叔开飞车了!开到豆地里去了!”回家吃过午饭回到场上准备轧场的人看见秦长青开着机子直朝豆地里奔去,吓得喊着叫着,跑了过来看望究竟。
“伤着没有?伤着没有?”人们从近处场上赶到跟前,对瘫在地上的秦长青说着,拉着让他站起来走两步看看。
“哎哟!吓死我了!”半晌,秦长青才缓过神来,对众人说,“我嫌一档太慢了,想快一点,换档挂错了,控制不了了,它直奔豆地来了,真吓人!”
众人听了又害怕又好笑,谁也没笑出声,一颗颗惊恐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庆幸他捡回一条老命。
“你六、七十岁了,笨手笨脚的,能开什么车?你说一声,谁个不能给你打打场?大牛不刚刚给你轧过一遍,翻过来晒着,才回去做点饭吃吗?你逞什么能?”秦忠良气得数落着,“你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个家还怎么过?花月蓉一个女人,是龙能搅几江水?是虎又能翻几座山呢?你不知道孰轻孰重!你真想死的话,趴轮胎底下,俺这些人,推车都能轧死你!”
“谁有纸和笔,让他签字画押,证明是他自己想这么死的,不是咱害的他。”大棱接过秦忠良的话说。
“打场去。签什么字!画什么押!错,错过了;冒险,也冒险过了,都少说两句,让他消消惊气。”秦长庚手推着大棱和忠良,走到秦长青跟前说,“这些侄子们也都是心疼你,才这么说的,说得轻吧重吧,你也别往心里去!”
秦长青知道,很多事情,这班年轻人帮了很大的忙,出了很大的力,他又怎么会怪罪这些充满爱意、充满善意的话语呢?流着泪感激地说:“他们比我亲生的儿子都疼我,我疼他们、爱他们都来不及,怎么会计较他们说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