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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步、铁器开始普及的一个在语言上的表现。
这是个很正常的疑惑,此时确实还没到趁热打铁的时候。
面对这样的疑惑,孙璞回答道:“这时候自然不是趁热打铁的时候。可是,趁热打铁也需要先准备铁砧、铁锤、铁块、还要准备好油粹的油、水粹的水……不是说炉火烧的通红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打的。”
什么是炉火烧的通红的时候?
自然是齐国的临淄军团彻底覆灭的那一天,但若是那时候再开始准备,只怕已经晚了。
因为按照孙璞所知道的,墨家的时间很紧,要在临淄军团覆灭、而魏赵楚中山之战平息之前,就会撤回泗上。
这时候可能条件还不完备,可能民众还会骑墙观望,可能民众还会忧心将来。
但不重要,今日这件事做不好,明日还可以再做,明日做不好还可以等到后日,只要在撤军之前完成即可。
民众可能会恐慌、可能会恐惧、甚至可能冷场躲避,但孙璞知道,这一切情绪和一切反应,都不是墨家最担心的“反对”。
恐惧不是反对、躲避不是反对、甚至刻意的疏离也不是反对,而只是赞同之后的担忧。
被认可和支持是最难的,而恐惧和恐慌对墨家来说却是做容易被解决的——干掉临淄军团,审判公子午和田庆,就会让那些根深蒂固数百年的畏惧彻底被践踏到脚下。
如果在临淄军团覆灭之后再开始直接分地,因为墨家不可能短期之内这里常驻,那便毫无意义。
作出这个决定之后的三日,数十里之内的民众便都带着各种各样的心思齐聚这里。
他们或许还不明白团结就是力量的道理,但却本能地选择了尝试着参加这一次明显是分地为目的的聚会。想法也其实很有些狡猾:既然大家都来,只是听墨家说,应该并不会让封主震怒。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墨家也同样邀请了这片土地的所有者、这片土地上的贵族参加。
等到人群聚集、贵族的车马姗姗来迟的时候,许多人便悄悄想要往人群的后面躲一躲,或是低下了自己的头。
看到这种情况,几个墨者忍不住摇了摇头。
孙璞叹息一声,心道:“果然是就习难改,数百年千年的传统,想要改变太难了。因为民众心里不是那么心安理得,所以才会如此躲躲闪闪。若是心安理得地觉得土地归属于贵族、诸侯、乃至天子不合理,又怎么会躲闪?”
这就像是一个人去要债的时候,抛出去一些人情之外,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人们认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还没有接受土地归属于天下人也是天经地义。
有人或许觉得,那是贵族的土地,从人家手里抢走,总归不好。这样的人,多数是很好的人,但却也是所谓“乡愿德之贼也”的乡愿之民。
也有人觉得,墨家的话其实有道理——当然,道理在其次,但利益却是实打实的,他们却是希望得到自己的土地。
或许还只有少数人真正做到了心安理得地参加这一次分地,而怎么才能让多数人心安理得,这才是这一次济水以南分配土地如此重视的目的,也正是所谓的“在理而不在分”。
这一次邀请贵族前来,实际上是来批判的,不论他们是否同意,这一次尝试分地都会分下去。
所以等到人聚齐之后,许多善于宣传的墨者便开始在大庭广众之下讲述道理,将分地是合于天志的道理讲清楚之后,一直默不作声实则已经愤怒到极点的老贵族终于怒喝一声站了出来。
几名维持秩序的墨者急忙将手按在剑上,那老贵族在梁父见识到了墨家的剑术,并么有愤怒之下拔剑,而是满脸带着一副苦痛到极点、悲愤到极点的神色。
他猛然站起,双手用力,将自己的腰带解开,用力脱下了自己的上衣,一副雄壮而满身伤疤的躯体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老贵族眼中噙着一种宛如悲愤的闪烁,怒声道:“我自受冠以来,大小十三战!乘车冲杀、亲历矢石,伤疤二十七处。”
“当年伐鲁一战,吴起领军,齐不能胜,旌旗倒靡,众人弃甲曳兵而走,我自立车头厮杀,冲散鲁军,身中七箭!”
“数次濒死,君侯上卿以地酬我之功,这些土地是我、我的祖先拼命厮杀出来的!”
“你们呢?你们做了什么?你们不过是一群徒卒,战不能胜、退却比谁都快,如今却想要我和祖先用血得酬的土地?”
“我八次濒死,立下功勋,你们又做了什么?如今却想要君侯赏赐我的土地?这难道不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