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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蒙蒙的眼珠子转动了两下,不好再继续装下去,免得有故意卖弄傻气的嫌疑。她想着想着,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来,皱着眉头看向了皇后娘娘,语气中带着不忿,道:“哦,原来皇后娘娘是在拐着弯儿地说,本郡主就是那害太子、皇子和公主生病的人?”
说着,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她再一次将桌上的茶杯给拂到了地上。上等的瓷杯,砸在地上的声音无比清脆,仿佛是高级的乐器才能奏出来的清响。然而,这宫里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这一声绝妙的响声。余蒙蒙在心中盘算着,自己此刻的模样越是愤怒,便越是能让皇后相信,自己是不情愿背着害皇子公主们生病的这个名头出宫的。
这一步的戏,她一定得做足了,让皇后娘娘反应过来得越慢越好。
“郡主,度月道长说的是这宫里不能住人,并没有说是郡主的过错,还请郡主不要多想。”皇后笑着,出言用安慰的语气对余蒙蒙说道。
“那本郡主从这里搬出去,换一个宫殿住着不就可以了。”余蒙蒙愤愤地瞪着眼睛,越发地没了分寸,对着皇大吼大叫的,“皇后娘娘为什么非要本郡主出宫去住?这大祈国最好的住处自然就是这祈国的皇宫了,本郡主又是快要临盆的人,皇后娘娘确定要这个时候将本郡主赶出宫去?”
逼近了皇后一步,余蒙蒙的模样看起来,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了:“皇后娘娘就不怕此举,会被人诟病您苛待外使?皇后娘娘,真当承国是个好欺负的?”
“大胆!”皇后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且余蒙蒙表现的越是愤怒,她眼底深处便越是痛快。在她还未开口对余蒙蒙说些什么的时候,她身旁的一个宫婢就率先开口,喝了余蒙蒙一声。
余蒙蒙几乎是随着这一声“大胆”,红了眼睛,看向那个宫婢。那个宫婢的脸上,就不同于她主子的含蓄,而是赤裸裸地露出了得意之色。
到底是皇后的宫女,与皇后同气连枝。余蒙蒙冷笑了一声,看向那宫女,目光睥睨:“本郡主同你家皇后说话,你这个贱婢有什么资格来喝止本郡主?”
那婢女神情不悦,还要张口反驳些什么,被皇后伸一臂出来,拦住了那宫女。
红菊这个时候拿着冰块进来,明显地发觉殿内的气氛明显不对劲。手中捧着冰块,不知道现在该靠近,还是不要靠近为好。心中一旦犹豫,脚步就磨蹭起来。
余蒙蒙的余光瞥见红菊的身影,不由好笑,没好气地怒喝一声:“红菊,还不快过来给本郡主敷上?磨磨蹭蹭了这么久,难道非要本郡主的腿上长了水泡,用不上这玩意儿了,你才肯过来吗?”
一听余蒙蒙这话,红菊马上小跑着过来,蹲下身子就去给余蒙蒙敷冰块。余蒙蒙不满意地动了动腿,避开红菊贴上来的手,恶声恶气地道:“你跪下来给本郡主敷!你蹲着,本郡主不舒服!”
红菊无法,只得跪下来,低头掩饰掉了自己眼中的疑惑。郡主今日对她,真是前所未有的恶劣呀。且一个一直都没有生气的人,突然摆出来之前都没有的恶形恶状的生气的样子,不禁令人害怕得脑子都乱了。这样的情况下,红菊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被余蒙蒙的声音所操控着的提线木偶一般。
因为余蒙蒙的表情举动太过于逼真,让红菊心中犯了疑惑,但又因同平时的举止反差太大,让红菊的心中却偏于相信,余蒙蒙拿自己撒气,也不过是为了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做戏罢了。
见余蒙蒙这般盛怒的模样,皇后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用之前度月说过的话来堵余蒙蒙:“郡主,本宫原来也是这么想的,既然这宫里住不得,那本宫便再为郡主另设一宫殿又如何?可是那度月道长说了,郡主毕竟不是祈国后宫的人,且腹中的婴孩又在待产,生出来怕是对祈国的皇族不利。本宫想那度月道长,乃是名门之徒,且自己又学有所成,名扬四海,他说的话,本宫自然不能不当一回事,因此,得罪了郡主,本宫也毫无办法。郡主,你且放心,就是你出了宫,本宫也绝对不会对你不管不顾的。为了让郡主腹中的胎儿安全生产下来,本宫定然一日两次派太医去照顾郡主的身体,直到郡主临产……不,直到郡主离开这祈国,也会如此。”
听了这话,余蒙蒙乃是良久的沉默。这副模样,让皇后以为,自己的话她已经听进去了,正欲劝几句的时候,余蒙蒙忽然抬起头来,满眼沉静地反问皇后:“娘娘,难道相信这些流言?就因为这些流言,就要祸及本郡主了吗?”
皇后听完,眼中得意,表情却是再无奈不过,唉声叹气:“郡主,本宫也不情愿啊。这些日子以来,通郡主的相处,让本宫觉得郡主是个再可爱可怜不过的人儿……但是,郡主也快要临盆了,想必能体会到本宫的心吧?”
这番话,说得余蒙蒙又是一次沉默。她抬头看了看皇后,始终不知道说什么的模样。皇后见她如此,便知道她的心中软化了几分,凑近一步,道:“郡主,你放心,你就算是不住在这宫里,也还是祈国的贵宾,祈国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待了郡主的。”
“呵呵……不会亏待?”余蒙蒙挑眉,笑得有些讽刺,她近距离看着皇后人到中年,却保养得宜看上去似乎只有二十七八的脸,真真年轻得好像岁月永驻了一样。“皇后可想过,本郡主就这么被皇后娘娘赶出皇宫去,外面可会有什么流言传出来?”
“郡主,你做的这件事情,乃是为了我大祈国的皇子公主们做出的奉献,本宫倒是看看,这里谁敢传出对郡主不利的流言来!”说着,皇后的眼睛一瞪,满屋子的奴婢太监们都跪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