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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
何涛走回來的时候,整个人像是那烧红的铁浸到凉水中去似的,全身上下都是蒸汽腾腾,如云如雾,似是半个仙人。
何涛浑身都像是脱了劲力,有气无力地道:“要命……要命,这里进不得了,若是贼人在这其中,必然尸骨无存,只是怕这贼人早走脱了。”
县尉一瞧,心里或喜或忧,一时间沒了主意。
雷横瞧在眼里,道:“大人,不若现在我们将人马都扯了,四下里分作几路散开來搜捕。如果那些人失火死在里面,那也就沒得说了,算是咱们多此一举,但如果那贼人潜逃了,说不得撒还能碰巧抓得住。”
县尉和何涛听了,当下齐齐点了头叫好。
于是,当下县尉、何观察、雷横、朱仝各自带了一支人马辐散开來望远处追捕。朱仝晓得晁盖早就走脱去了梁山那边了,当下朝着那边追了几十里沒有踪迹,晓得一定是安全出了青州地面了,于是便放下心來,又往前赶了一段,等身后尾随的官兵都疲乏的时候便打道回府,又回到了晁家庄这里來,此时雷横也去虚赶了一圈回到了这里,道:“黑地里正不知从哪条路去了。”朱仝也说道:“哪里赶得上!这伙贼端的了得!”而等县尉和何观察也回到庄前时,已是五更时分,大家四目相对,都是一无所获,只是晁家庄的火势渐渐趋于正常,气焰都弱了大半,奄奄有一息之象。
拔观察见众人四分五落,赶了一夜,不曾拿得一个贼人,他着晁家庄里面一片灰烬的狼籍叫苦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般如何回得济州去见府尹!”
县尉也连连叹气,最后只得捉了几家邻舍,解到郓城县里來。
时知县一夜不曾睡着,披着衣裳在书房里枯坐着,随时等那伙人的回报。只是,这一夜却让他有些矛盾连连,他自从考上举人落得当前这个官职,他从來沒有想到,自己也会有纠结的时候,这郓城县是他官途上的第一站,他一心本着要做一个正直廉洁好官的宗旨,想要为这一方百姓做些事情,可是,等他头一天踏进这郓城县的时候,一切都和他想象中的相差甚远,除了零散的官差之外便是一片焦土,而就是这个让他两眼一摸黑不知所措的时候,本县第一大户晁盖协同本县的富商找到了他,愿意无回报出资修建衙门,顺便还要修整县里的两条街道,这等善举,自然是时知县所赞赏的,于是就在晁盖的鼎力相助下,在短短数天的时间内召集齐了衙门的兵马人才,并有了临时衙门得以使得正常公务得以运转。这一切都是晁盖的功劳,别人不知道,但是时知县却在心里是明明白白,更是感激涕零的。但是,现在晁盖却是面临这样一个生死大罪,时知县一时有些难耐不安,他既害怕晁盖被抓住,也害怕晁盖抓不住。那种矛盾的心理纠结了他一夜,叫他坐卧不宁。
直到县尉和何观察垂头丧气地回來报道:“贼都走了,只拿得几家邻舍。”的时候,知县的脸上还依旧是难以表达的复杂神情。
沒有抓到,那就按沒有抓到來办,只要不牵连怪罪在自己身上,那这次也不算是“当官不为民做主”,于是,知县把一干抓來的邻舍当厅勘问了一遍。
众邻舍告道:“小人等虽在晁保正邻近居住,可是,远者有三二里地,近者也隔着些村坊。他庄上时常有搠枪使棒的人來,我们往來并不深,如何知道他们做的这般事情。”
知县听了也觉得这些邻里说的在理,于是正要放了他们回去时,何观察却有些明显的急躁起來,他朝着知县做了一礼,通过知县准了,便自己质问起这些百姓來,务必要从他们口里打听出些线索來。
邻舍被逼的沒得办法,众人告道:“若想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抓几个庄客來,一问便知。”
县尉听了插话道:“若是抓得住庄客还來问你们?!”
何观察心里想着这十天的大限已经过去了一天,现在要是再沒有什么进展,那如何心安,于是便怒道:“你们在他周边住,必然有与他往來甚密之人,他走时必然交代过你们什么,不然你们见了晁家庄火起为何沒有一个來救,我当时心里就起疑。现在若是不站出來说时,我便一个个动大刑伺候!”
于是,就在这当庭上,用了刑具将这几个邻里的十指用刑夹得鲜血淋漓,最后实在挨不下去的时候,其中一个邻里告饶道:“昨日午后时分,曾经遇上晁盖与一个道士打扮的人,他们都往梁山水泊边上的一个渔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