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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羊的脸色就像是杏仁粉一样,用热水一冲开的颜色。
斯羽皱眉。
“是不是昨天没有睡好啊?”
跟在绵羊身边的小弟张口:“嫂子……”
“你要说什么啊?告诉嫂子我昨天没睡?”
那人闭嘴,将头转到窗外去。
王斯羽在吃饭的时候发现绵羊有点怪,他一向用右手的,可是今天偏偏用了左手。
没错,绵羊左右手都会用,但是他极少用左手。
王斯羽去卫生间的时候,让齐安把跟着绵羊的人叫进来。
“嫂子……”对方点点头,不明白叫自己进来做什么。
王斯羽端着茶杯看着眼前的人。
“他受伤了?”
眼睛多狠毒,就是齐安一个经验老道的人都没有看出来,可是王斯羽看出来了。
一想就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人叹口气。
“嫂子,我们劝大哥,可是他不听,伤口很深……”
齐安一脚蹬过去。
“你们他妈的都是死人啊?大哥受伤为什么不驾着他去看?”
那人被踹的很委屈。
“安哥,不是我们不劝,是龙哥说,今天是嫂子生日,不要告诉嫂子,刚才我在车上就想说,可是龙哥不让……”
齐安有点暴怒。
王斯羽回到包房里,龙绰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笑着说。
“今天的菜可能太辣了……”
王斯羽笑笑没有说话,继续吃。
齐安真是佩服死这个女人了,明明都知道可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他服。
吃完饭,王斯羽说要出去买点东西,绵羊让齐安跟着。
“嫂子,我能冒昧的问一句嘛?你为什么不劝龙哥去……”
正常的人不都是应该这样的嘛?
难道是因为她不是正常人,所以她不在乎大哥的伤。
王斯羽叹口气,她一直都知道齐安对自己有意见。
“齐安,你跟着龙绰是因为什么?”
齐安一愣,不过马上挺挺胸,他可不是爱慕虚荣的女人。
“当然是因为龙哥讲义气,他有本事把这个事业做大做好的本领……”
这是跟着龙绰信服于他脚下的人。
王斯羽淡淡的笑着,齐安觉得自己被别人藐视了。
“嫂子笑我嘛?”
王斯羽回答的模棱两可。
“也是,也不是。”
“我喜欢不是因为他是谁的大哥,而是他就是一只鞋,鞋子……”
齐安觉得这个女人有病,每天都是神神叨叨的,自己下棋玩,要么就是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鞋和棋有什么关系嘛?
王斯羽跟里面的人打牌,这些人当中有六月。
下面的人都觉得王斯羽做的太过分了,抢了人家的男人,现在还这样耀武扬威的。
“给她点厉害尝尝……”
“六月,不是我说你,你就这么忍着吧,人家现在都爬到你的头上拉屎了……”
其中一个衣着有些暴露的人对着镜子涂着自己的大红唇。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
六月苦笑。
几个女人前后进了李苗苗呢。
“嫂子,安哥……”
“嫂子安哥……”
王斯羽一直输,可是她似乎很高兴,齐安觉得说她深沉吧,有时候又不像,可是说她单纯吧,这个是绝对挨不到边儿的。
就比如现在,虽然他只是跟了王斯羽一阵子,可是他知道王斯羽的心里是在打什么主意,不然眼睛不会有光的。
王斯羽看着六月的脸。
六月低下头。
一个张扬,一个内敛,那肯定是六月脸上有光。
齐安跟着王斯羽上车的时候,王斯羽说了一句。
“我的手表丢了。”
她出来的时候没有打开自己的钱包,而是上了车才打开,按照她想的那样,她全身是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丢了。
齐安皱眉。
“嫂子,要不要我回去找?”
王斯羽摆手,她按住齐安的手,齐安有些不愿意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
“齐安,我说六月是小偷你信吗?”
齐安额头上青筋爆跳着,还有没有完?
是她指名一定要六月作陪的,现在说人家偷了她的表……
可是,等等,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齐安总是觉得她话里有话。
洪爷难得约绵羊见面,绵羊将一切部署好。
洪爷看着绵羊进来,他下面的人有些沉不出气,出口嘲讽绵羊。
“闭嘴。”
洪爷让他们出去。
“请我喝茶?”
绵羊永远都是那个架子,跟地痞流氓似的,要笑不笑。
洪爷皱着眉头看着绵羊。
“老二你是真的不打算交出来?你这样我很难做,道上知道的都是他跟的人是我,现在他欺师灭祖,如果你要收他,行,先挑断他的手筋,我把他就送给你……”
绵羊笑笑。
洪爷也不急着谈这个事情,他今天约绵羊有别的事儿。
绵羊的那个老婆背景现在都知道了,他不差钱的人。
谈到半截的时候,不知道是哪里的人,突然从外面窗户跳了进来。
“龙绰,我打算跟你心平气和的谈,结果你阴我?”
洪爷身体大不如从前,挨了一刀,外面的人就都跟死了一样,无论洪爷怎么喊都没人,偏偏那人不对绵羊下手。
绵羊冷笑着。
“我要是说不是我的人你信吗?”
洪爷能信才有鬼,他一脚将那人踹开,绵羊扑身上前。
“龙绰啊龙绰,我真是没有想到,你是这么的阴狠……”
绵羊废话不多说,没一会儿外面有人踹门进来,是齐安。
“大哥……”
“洪爷……”
洪爷的人之前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
齐安用枪柄狠狠敲在袭击洪爷的那个人头上。
“洪爷,这肯定不是我们的人,你要查一查便知……”
洪爷捂着自己的腹部,他看着绵羊。
“龙绰,二嫂的死我本来没有打算跟你算,可是你欺人太甚……”
双方全部拔出了家伙,齐安拿着枪指着洪爷的头,也有人拿着枪指着绵羊的头。
倒是两个老大都是冷静型的,谁也没有出手。
洪爷伤的不算是重,他看着绵羊。
“洪爷,二嫂不是我杀的,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洪爷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看不透是有心人射下的骗局想让你我起冲突呢?”
“我呸,洪爷别听这小子说话,死的他都能说成活的,今天你好心好意的约他,可是他竟然设下了埋伏……”
洪爷那边的人红了眼睛。
绵羊现在才想起来。
“齐安,你怎么在这里?斯羽呢?”
绵羊一身的冷汗,斯羽在哪里?
那样的神情是齐安没有见过的,眼睛里有害怕。
齐安愣愣的回答这,大家都找不到北,这都要拼命了,他弄的是哪一出儿啊?
“嫂……嫂子在外面……”齐安指指外面。
绵羊出去,看见了王斯羽,提着的那口气才松了下来。
好险。
他真的怕斯羽走金山的老路啊。
王斯羽说是要跟洪爷谈谈,让他们都出去。
“你也出去。”
绵羊原本准备听堂了,结果王斯羽让他也出去。
王斯羽拿着绷带给洪爷缠着,还好,皮肉伤,不严重。
“你不要以为你就帮我帮个绷带我和你男人之间的事情就这么算了,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少跟着插手。”
洪爷也觉得奇怪,龙绰似乎很怕这个女人,为什么?
王斯羽用力一崩,洪爷额头上都是冷汗,看了王斯羽一样。
“我要说的话,可能你不会相信,但是听听无妨,如果你们合作的话,我相信……”
……
洪爷觉得这个女人想的事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存在的,不成立的。
“洪爷,二嫂不是他杀的……”
洪爷冷笑。
“小姑娘,如果他是我的男人,我也不会说人是他杀的……”
洪爷带着人走了,下面的人都狠奇怪,为什么就这样离开?
洪爷回了家一直在休息,伤不重,可是心里很是沉闷。
他看着二嫂的照片,怎么都睡不着,坐起身,靠在后面。
“洪爷,吃药……”
洪爷身边就那么几个信得过的人,二嫂走了,三爷走了,二爷跟了绵羊,四爷现在自己干,被洪爷逼的无路可退,一切都乱了。
“今天有个小姑娘对我说了一些很有趣的话,想听听嘛……”
……
那人应该是不会说话,对着洪爷比着。
洪爷脑子里一直都是那些话,如果是真的,那这个人恐怕是早早就设下了这个套儿给自己钻。
“去把老四给我叫回来……”
四爷的脾气冲,就是因为脾气秉性和三爷差不多,所以所有人都以为四爷和三爷是亲兄弟,反倒洪爷和三爷走的就不是那么的近,毕竟洪爷高高在上,可是他亲弟弟在下面拼死拼活的,一般人看着不像是和谐的兄弟。
老四最近闹的厉害,因为洪爷的打压,他更是要争一口气。
人找过去的时候,他在打扑克呢。
“不去,跟他说,以后他是他,我是我,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通知四爷的人无奈只能翻身回去。
四爷喜欢打扑克牌,以前跟三爷出去砍人之前还会来上两场呢。
“我说四爷,洪爷既然给了台阶,我们就下吧……”
四爷脖子一抬。
“凭什么?老子给他出生入死的,结果呢?闹得怀疑我,我跟了他一辈子现在还在下面,他高高在上哪里知道我们的苦?”
大家都知道四爷心里不痛快,也就没有在劝。
外面的风声很平静,倒是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突然刮起一阵风,呼呼的声音。
“你们打,我出去方便方便……”
四爷扔了手里的扑克牌开门就出去了,后面有人跟着他。
四爷今天是喝酒了,本来就事事不顺,被洪爷逼的进退两难,道上对他指手画脚的,不是他想欺师灭祖,是洪爷容不下他。
四爷想着,到底还是二哥聪明,早早就离开了,亲兄弟不过是那样,他是狗屁。
“四爷……”
四爷摆手。
“老子尿尿,你跟着干什么,后面站着……”
里面玩扑克的几个人还在说着。
“你们说四爷不会回去?”
“说不好,四爷现在是在等洪爷给他台阶好顺利下来,一切不好说啊……”
跟着四爷后面的那个人见他半天没有声音,喊了一句。
“四爷……?”
手里的烟头就要扔掉,不对啊,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你叫魂儿啊……”
四爷对着后面就吼了一声,那人摸摸鼻子,还好还好,他继续抽烟。
前面的人怎么出来的,四爷都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吞噬了他全部的警觉。
“你……”四爷瞪大眼珠子,对方捂着他的嘴,然后一刀插下去,动作很麻利,扎的位置是要害。
后面的人觉得不对了,就是尿个尿,要不要用这么久的时间?
“四爷……”
“四爷……”
里面的人听见声音,全部冲了出去。
“怎么回事儿?”
那个跟着四爷出去的人,指着倒在地上的人。
“不知道,刚才我还和四爷说话呢,可是不知道怎么就死了……”
四爷死的蹊跷,消息传出来,四爷手下的人都将矛头直指洪爷。
现在洪爷倒是有点相信了那个小姑娘的话,现在确实不是他出了问题就是绵羊,双方间间断断的出,隔着这样别人就不会怀疑。
齐安将自己的身体抛进沙发里。
“真好,现在他们窝里反了……”
齐安是典型的幸灾乐祸,活该。
王斯羽看着齐安摇头。
“齐安,你知道嘛,我开始怀疑过你……”
齐安嘴巴长成了一个鸡蛋型。
什么意思?
怀疑他?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
齐安就知道这个女人没好事儿,果然,你看吧。
“嫂子,我是忠心的……”
王斯羽笑。
“当然不是你,是六月……”
齐安决定不再听了,这个女人就不停的把矛头顶在六月的身上,不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嘛?
现在不是有句话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这是何必呢?
本来还有点尊敬她了,原来也不过就是小心眼。
齐安站起身。
“齐安,你站着……”绵羊叫住齐安,齐安想,老大也不会跟嫂子一起开玩笑吧?
等着听绵羊说完,齐安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了。
“大哥,也许他是……”
绵羊摇头。
“我丢过一次钱包我告诉过你是不是?”
齐安点头,是啊,那次老大出门就说丢了,他还纳闷呢,就在哪里怎么丢的。
“你嫂子也丢过东西是吧?”
齐安张着嘴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王斯羽冒险走这一步棋,是从那时候有人跟踪她开始。
就是那次她抱住祈连城开始,祈连城以为她是做给赵敏爸妈做的,替姐妹解围。
他说出来的时候王斯羽想,连城这么聪明?
可是祈连城一说出口,王斯羽就知道他是不知道的。
也休是她敏感,可是太过于形迹可疑了。
齐安觉得自己有点消化不了,他努力喝着水,将自己受到的震惊压下去,等等,有点晕。
齐安现在明白了,那时候绵羊为什么说她是军师,真他妈的神,这么复杂的情况,她都想得到,怎么想出来的?
王斯羽一开始没有想矛头对准别人,她想的也是四爷。
毕竟如果是四爷的进可攻退可守,外表憨厚的内心不见得憨厚。
可是后来一连串的事情,都将原来的设想推离了轨道,也可以说,是那个人自己将狐狸尾巴露出来给他们看的。
齐安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或者表现什么。
人心叵测啊,这话说的不假。
齐安乖乖的跟在王斯羽的后面,现在尾巴也不翘起来了,他现在变乖了,明白了什么 叫人外有人。
王斯羽之前不和齐安把话说明白,就是因为怕齐安冲动,可是齐安的反应却让王斯羽出乎意料,没有想象中的暴躁。
“齐安,你不觉得奇怪嘛?”
齐安耸肩。
“二爷这个人不好说,不好摸,行事一向是比较奇怪,我倒是没有往哪个方面去想,可到底不是我们自己人……”
齐安淡淡的说着。
是二爷。
怎么猜出来的?
二爷说过他收养过一个女孩儿,是扒手,按照他所说的,这个孩子就算是然后改好了,可是她的手艺还在,毕竟哪个年轻被收养的。
王斯羽觉得二爷是个聪明的人,他打着要替洪爷和绵羊解忧的担子,他无时无刻都在帮着洪爷说话,也为绵羊出力。
可是几次出事儿的时候他是全部知道的,他甚至受了伤,保护绵羊受的伤,有些事儿除了他除了齐安别人不知道。
绵羊和王斯羽的关系,齐安不知道,所以他虽然接受,可是他心里对王斯羽有看法,可是二爷不。
他看见王斯羽的时候,就认定了王斯羽是绵羊的女人,为什么?
他调查过。
王斯羽那时候在书房偶然的一次瞎想,想着四爷的同时,洪爷和二爷都有怀疑的必要。
可是三爷毕竟是洪爷的亲弟弟,再狠的哥哥也不会故意引自己弟弟去的。
二嫂的形成二爷是肯定知道的,在那样的一个宴会上,二嫂离开,下面必定有人要清楚的知道她去了哪里。
所以绵羊跟二嫂分开之后,二嫂出事儿了。
金山死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闭上,熟人做的。
金山是汉子,不会因为一点疼而感觉到诧异,想必生前跟那个人说了什么,看见了那个人的脸,那个人以为金山死了,一切就算是完了,可是绵羊和金山生活一起那么多年,他对金山的表情太过于了解。
找到金山全部的身体时,齐安都没敢看,太可怕了,虽然是死,可是这种死,未免有些吓人。
绵羊是一手一脚将人埋进去的。
四爷的死,死之前也是看见了认识的人,所以他瞪大这眼睛,被人捅在要害处,一刀毙命,死不瞑目。
四爷和金山都认识的人是谁?
按道理来说,有了这些也不一定能证明,那个人就是二爷了。
事情还是要从上次洪爷约绵羊出去说起。
绵羊只带着贴身的人,洪爷也一样,齐安跟在王斯羽的身边没有去。
洪爷进来之后,两个人才开始谈,就有人破窗而入,看样子是要弄死洪爷,洪爷的感官角度,这个人必定是绵羊无疑,所以他指着绵羊。
洪爷的人和绵羊的都被调开了,不管这人是怎么把人调开的,他是一个高手。
如果没有齐安后来赶到,想必洪爷和绵羊都没有了。
绵羊出来的时候是故意给二爷方的风声,可是他没有想到,王斯羽会插手。
他要的是引诱二爷上钩,当看见齐安的那一刻,他彻底晃了。
可是某些事情已经开始露出了端倪。
六月小时候到十四五岁都是当扒手的,她手脚不干净,那样的人脾气是恨怪异的,她不可能低眉顺眼的去看别人的眼色,果然六月暴露了她的性格。
王斯羽处处找麻烦,这让六月很恼,六月顺手就偷了王斯羽的手表。
可是她没有想到,手表王斯羽为什么不带着,偏偏放在了包里,为的就是试探六月。
六月的手很快,王斯羽没有感觉,其实她也是在赌。
之前王斯羽也不看确定,六月就是二爷收养的那个孩子,可是六月没有白费王斯羽的希望,她偷了她的表。
如果说之前绵羊丢钱包那是巧合,那这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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