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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血红吓了赵清溪一跳。
大夫人松开手,示意赵清溪过去。
赵清溪也不扭捏,她走到梅舒毓面前,看着他的模样,这么多人盯着呢,也不好拉了他的手宽慰他,便立在他身边低声说,“我过来跟你一起在老爷子面前磕几个头,也请老爷子走的安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梅舒毓心里被她这一句话说的暖了暖,点头,沙哑地“嗯”了一声,赵清溪不能拉他的手,毕竟是女儿家,在人前不能太过孟浪,但他本就有混账名声,所以,这时就好用了,他伸手拉住了赵清溪的手,痛快地拉着她跪在了梅老爷子棺木前。
赵清溪循规守礼十几年,与梅舒毓相处后,让她觉得有时候放开不守礼数似乎没什么不好,自己最起码自在畅快,想做什么事情,可以任性随心所欲,不委屈亏待自己。
她不敢做的事情,梅舒毓敢做,让她挺喜欢的,她来了之后,是想拉他手的。
于是,她顺从地依着梅舒毓,让她拉着手,齐齐地跪在梅老爷子棺木前。
大夫人瞪大了眼睛,梅大少奶奶也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其实,自从二人定终身后,都想知道他们二人相处是个什么样,传言无论怎么说,也不如亲眼所见。
如今,亲眼所见了,都心想着,原来是这个样。
这样看二人,还是十分般配的,以前怎么就不觉得二人性格互补,很是般配呢?
梅舒毓与赵清溪跪地叩了几个头,然后没立即起来,梅舒毓拿了纸钱递给赵清溪,赵清溪扔进了火盆里,看着纸钱烧成灰。
二人跪了好一会儿,还是梅舒毓怕跪坏了赵清溪的膝盖,这些日子,她在赵宰辅灵堂前,也是没少跪的,于是,拉了她起来。
二人又在灵堂前站了一会儿,梅舒毓说,“我送你回府。”
赵清溪立即摇头,“你怎么能走开,我自己回去就行。”
梅舒毓低声说,“老头子曾经说过,梅家的男人要对女人好,他如今还没走呢,就在这灵堂站着看着我呢,京中这般不安平,我若是不送你回去,他大约能诈尸起来揍死我。”
赵清溪一时无言。
大夫人是个通透了,梅老爷去了虽伤心,但她儿子和赵清溪这般相处极好,让她宽慰许多,便开口道,“他说的对,他留在这里,也是气父亲,就让她送你回去吧。”
既然大夫人都发了话,赵清溪便不说什么了,对梅舒毓点了点头。
梅舒毓送赵清溪回府后,便回梅府彻查梅老爷子这四十九日内都接触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碰了什么事物,梅府内可有人有异常。
虽然知道也许如赵府一样,什么也查不出来,害人的人埋的太深,但是,该查的也要查。
云迟来时,梅舒毓正在大刀阔斧地大查,如今梅府就他顶事儿。
太子殿下昨日虽然来了梅府一趟,但是今日才是正式前来吊唁。梅府的一众人等得了消息,再不像昨日那般乱麻一团,都守礼地恭敬地迎接云迟入府。
云迟与安书离一起,来到灵堂前吊唁之后,便询问梅舒毓彻查的进展。
梅舒毓充血的眼睛摇了摇头,“恐怕与赵府一样,一时半刻查不出来,贼人藏的太深。”
他还不知道安书离与武威侯赌一局,已知晓了皇后和武威侯夫人之死时出自武威侯府,正是武威侯利用那株凤凰木,若是知道,怕是也联系了赵宰辅和梅老爷子之死,此时就能冲去东宫,把武威侯杀了。
云迟见他一夜之间糟蹋的不成样子,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总会查出来的。”
梅舒毓看着云迟,点点头,也发现了云迟不对劲,“太子表兄,除了祖父之死,是不是还出了别的事情?”
“昨夜,敬国公查出了噬心蛊,不过暂时也无性命之忧,不算大事儿。”云迟嗓音淡淡,绝口不提安十七禀告之事。
梅舒毓惊了一跳,“皇上所中的噬心蛊?”
“嗯,已派人去请花灼了。”
梅舒毓不再多问,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道,“祖父知道我本来就是个不孝的,我就算想给他守灵,他估计还不乐意见我用我给他守呢!昨日安十七替换我时,我见他似不大好,硬撑着的样子,我还是去京麓兵马大营吧,等七日后,祖父发丧,我再回来送他一程。”
云迟看着他,“你确定?”
梅舒毓点头,“祖父就算去了,也不想我为了他,每天守着,什么都不做。他生前我不孝,死后再装也是不孝。我放心不下京麓兵马大营,表兄你既然将之交给我,我便不能不管。”
“行,你去吧!”云迟颔首。
梅舒毓见云迟点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告知了大夫人一声。
大夫人知道皇上、太子妃、赵宰辅、梅老爷子接连出事儿不简单,也不敢拦着梅舒毓,问他是否危险,梅舒毓摇头,她便放心地嘱咐他小心,哪怕为了人家赵小姐,也得照顾好自己。梅舒毓点头,大夫人又告诉他别操心,梅舒延最多一日,就回来了。这个梅舒毓是知道的,他大哥回来,这也是他放心再去京麓兵马大营的原因。
于是,他很快就骑马又出了京城。
梅舒毓走了,梅府的人便等着梅舒延回来,没想到,一消息昨日深夜太子殿下便送去给梅舒延了,可是到这一日深夜,梅舒延也没回来。
按理说,兆原县到京城五百里,骑快马,傍晚就能到,但已到深夜还不到。梅府的人就坐不住了,大夫人担心不已,派人去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