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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自从出去以后很是干了一场大事业!如今咱们府里不少丫头都在她那里呢。我那不成器外孙女司棋,还有小红、彩屏都在她那里,听说过得且是红火呢。你就快去吧,不会有你的亏吃就是了。”
她一面说一面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纸递给袭人道:“你看,这袭人神通广大,这不是把你的卖身契都给要出来了?你且拿着,日后你就不是贾府的奴婢了,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袭人听了更是心惊,颤抖着伸出手去,拿回了自己的卖身契,仔细看了一番,这才放心下来。
王善保家的忙又催促道:“好了,袭人姑娘,咱们快走吧。如今你可知道我不是骗你了?别一会儿有人来了可就麻烦了。”
袭人此时心中激动异常,只想赶紧见着晴雯好生问问她。因此也就低着头随那婆子匆匆出去了。
此刻东院儿里却是没有什么人,因此两人悄然穿越数处院落,很快就来到了贾府大门外。
那婆子把她往门外一推,悄声道:“你快走吧,她们的马车就在荣宁街口等你呢,我就不送了。”
说罢,那婆子回身就关上大门匆匆去了。
袭人倒是站在当地愣了半晌。看着眼前贾府的大门,她忽然就想起十数年前自己初卖身入贾府的情景来。
那时候也是这样的大门,也是这样的石狮子。
这大门一开一关之间,十数年匆匆而过,在贾府经过的一幕一幕恍然有如一梦。
一梦十年!
当日自己渾无一物卖入贾府,如今还是孑然一身出了贾府。
这十多年的岁月,她竟然什么也没有得到,除了梦,还是梦……
正在她这里暗自伤怀,突然就听见有人在低声呼唤道:“姐姐,袭人姐姐,你还不快走,还在那里想什么呢?快来!”
袭人被惊醒,忙顺着呼唤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遍体华服的女子,极是貌美,正抬手招呼自己呢。
袭人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女子不是晴雯又是谁?
袭人心中一荡,忙抬步就走。可走了没两步,却又想起自己如今狼狈异常,不由得就又缓下了脚步,犹豫起来。
晴雯见状,却飞奔过来,一把挽住袭人,兴奋叫道:“姐姐,你也出来了,真好!咱们姐妹日后一直在一处!”
袭人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感动,不由得搂着晴雯就哭起来。
晴雯忙安慰道:“姐姐,你千万别伤心,这贾府如今一日没有一日的,你这时候能出来还不是好事儿?你可千万别伤心。”
她说着便又掏出帕子,忙替袭人擦泪。见了她脸上的伤,忍不住又心疼道:“这就是姓邢的那贱妇给你打的?你放心,她日后必然不得好死呢!”
一边说一边就挽着袭人走出了荣宁街。街上果然就停了一辆马车。
晴雯,也就是如今的莫小妹,忙搀扶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而动,载着晴雯和袭人,离开了她为之奋斗、为之痴迷、为之心碎了十数年的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