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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是一百户中产人家的全部家当了,儿子在外面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纯粹是招强盗呢,您自己留着吃吧。”说着郑云鸣拍着宪儿身边的担子笑嘻嘻的说:“儿子上任就三挑行李足矣,一挑随身衣物,一挑文房四宝,一挑书。带其他的都是麻烦。”
“你懂什么,你又没有独自出过远门,常话儿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你一个人.....”萧氏说着说着眼眶儿又红了起来。让这个从小病的东倒西歪的孩儿到荆州那么远的地方去作官,为娘的又怎么能不千般担心、万分牵挂呢?
“娘又多担心了。我辈读书人,身受圣人教导,为皇家治理万民,如果连这一点路途艰险都不能克服,又怎么去管理一方百姓。”郑云鸣说着撩袍服跪倒在地:“孩儿别的没有什么担心的,只是这一去不知什么才能回家一趟,不能尽孝在双亲膝下,孩儿在荆州的时候,也会天天向老天祝祷爹和娘亲都能够身体健康,弟弟妹妹们能都顺利成长,这样孩儿在外面作官也能做的安心了。”
萧氏夫人听了这话,眼泪珠儿更是忍不住噼噼啪啪的落下来,又拉着郑云鸣叮咛嘱咐,不肯分别。郑云鸣只有硬着心肠再三安慰,又再向母亲磕了几个头,才转身登上了临安府派出的官船。
官船拔石扬帆,越行越远,很快就变成了水际线上的一个黑点,又过了片刻就完全消失在岸上一群人的视野中,萧氏又向着郑云鸣远去的方向望了好一会儿,才洒泪还家。
郑云鸣穿越过来之后,与再世的父母亲也有了长时间的感情,这次突然分别,心中难过,站在船头迎着徐徐的江风,不由感慨万千。突然宪儿在身后叫道:“少爷你看,那里也有一艘官船!”
郑云鸣举目看去,果然前方不远处,果然约莫三四百步的前方,也有一艘官船正在扬帆破浪望西而行,想来也同是离京赴任的官员吧。
虽然同是官船,但郑云鸣的官船是临安府尹亲自挑选,船大帆快,不多时已经赶到前面那只小船后方不远的距离,这时现船尾除了艄公之外,还高卧着一个年轻人,头戴这儒生巾,身着一身纯白,正在津津有味的读着书。这一身打扮郑云鸣再熟悉也不过。
“郭少宗!”郑云鸣朝着前面的船只大喊道:“咱们还真是有缘啊!”
少年人面露惊讶的站起身来,搭眼瞅了一瞅,随即拱手为礼,喝道:“没想到离京了还是撞到郑兄,真是前世结下了什么冤仇吧!”
临安三杰中最擅经义的少年英才,也是鹤山先生门下杰出的少年弟子,被誉为少年人中才具第一的人物,被称作太学生中最有可能进中书省的临安之光郭少宗,就连魏了翁自己提起来也忍不住面露得色。
因为和郭少宗同一年进入名师门下修习,作为学界争论真鹤二夫子地位的战火延烧,郑云鸣也私下被太学生频频拿来和郭少宗相提并论。当然,每次弟子间的比较都让挺真派不免气沮,一个是有点糊里糊涂、稍微有些邋遢的笑嘻嘻的富二代权贵,一个是知书达理、一板一眼的读书人楷模,中间的巨大差距让真德秀也连带的丢了不少分数。
不光是别人的议论,就连每次都被提起来比较的两个人也不胜其扰,旁人用来对比的各种评价几乎灌满了两人的耳朵,不要说郑云鸣心中暗暗酝酿了一肚子的不满,就连郭少宗也是一提起郑家衙内就忍不住理学家的气度要起火来。
可巧的是两人一同赴科举,一同中举,现在居然又同时受命任官,真是人安排不如天安排。郑云鸣心中苦笑着,大声喊道:“郭兄不用担心了!咱们之后各自在地方为官,很难再遇得到了!郭兄这次受命到哪里赴任啊!”
“我将去前方的德安府担当通判之职,郑兄去担任什么职务!”
“在下受命担任京湖转运使司参事!京湖乃掌握国家命运的重镇,德安府又是京湖安全的藩篱,少宗此去,郑云鸣为江南百万黎庶的安危先道一声感谢了!”郑云鸣说着深深的躬身拜了下去。
郭少宗微微一愣,随即微微欠身还礼道:“自古钱粮多繁难,云鸣兄的担子也不轻啊!少宗也先替前后方的百姓们为郑兄道一声辛苦!”
其时风势渐起,吹拂起郑云鸣的锦袍,郑云鸣心中突然涌起无限豪情壮志,踏上一步大声喝道:“我二人此去,当为了国家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大船扬起满帆,乘风破浪而行,很快赶过了小船的身位,郭少宗望着渐渐越过自己的郑云鸣,登时也豪情满怀,应道:“当为国家,为君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郑云鸣回过身来向着郭少宗深深的一拜,再转过身的时候,太阳透过了浓云照在了船头之上,映衬出万点霞光。前方的道路纵然坎坷万分,又怎能阻挡的住男儿一腔报国的热血丹心。
“那便放手前进吧!目标襄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