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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凯,也接到了钦使颁发的圣旨:着袁世凯晋东海总督,原朝鲜监国职仍旧兼署,晋唐绍仪为汉城提督,寿山为平壤将军,二人辅佐袁世凯共治朝鲜。
这是我东路人事调整的一部份,朝鲜日本的事务,交给袁世凯对付绰绰有余,连顺着晋新湘巡抚,吉林将军长顺晋新蜀巡抚,辽东三省八旗驻兵调七万人分赴上述两省,新蜀四万,新湘三万。
辽东的兵员缺额,调丰升阿至吉林,北方四省新设辽东总督,由依克堂阿晋任,并补授大学士,仍保留定边大将军称号。四省要在两年内,完成一支二十万人左右的常备军的训练。
由于北京至嫩江府的铁路将在明年正式开通,辽东的满人生活基本都受惠于远东股份公司,所以辽东的情势基本不用太过担忧。东面及北面的人事及军事的调整,有袁世凯及依克唐阿主持,进展已经不用我再太费心了。
农历九月末以来,从直隶到新蜀,又新湘,自高松港而大阪,又经陆路经名古屋至静冈,又东京,张謇一行二百余人这一路甚是辛苦,不过亦有所得,除了为他的官营纺织厂弄了许多熟练工人以及破产的工厂设备之外,张謇这一路还有个心得。
“东亚病夫”这四个字是西方人称呼东方的中国和日本的,这几年随着国家打了两场大仗,称呼中国人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在他概念里,这四个字已经是日本人的专属了。只是不来布知道,来了才发现这四个字似乎日本人都认为天生就应该是中国人的,从来没有意识到这四个字也是对自己的侮辱。
特别是年轻人,他们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中国人=东亚病夫=大日本帝国应该挽救的国家。如今虽然战败了,但是这种概念似乎还在,特别是越近东京,越是能感觉到很多的年轻人狂躁的很。总认为日本是政府无能,伊藤博文无耻出卖大日本,致使日本丧权辱国,割地赔款。
所以,张謇这一行的到来,诱发了日本的一场横跨政界军界的大震动。
“季直兄好书法,不愧是状元公呢。”驻日钦使王凤藻见张謇脸色凝重的放下了手中的笔,看了看横幅上那四个大字,心中有所感触,转换话题夸赞起张謇的书法来。
张謇转头笑了笑道:“身入宦海数载,倒差点把这大字书法给忘了,惭愧惭愧。”
汪凤藻笑着打趣道:“季直兄谦虚啊,真该当把这书法给日本人看看,这足为一国之楷模呢。”
“给日本人看看?”张謇一愣,口中重复道:“云章兄你是说将这四个字给日本人看看?”
“怎么了?”王凤藻有些惊讶,踱步过来念道:“东亚病夫,就是这内容有些不妥,哈哈,季直兄重新再写一幅,明天我找人裱了送给伊藤博文,那家伙近来可是醉心书画之间啊。”
“哦?”张謇若有所思的轻轻嗯了一声问道:“他这个首相不理政务了?”虽然这次他并没有与日本政界接触的任务,只是来东京收罗一些破产企业的设备等等转移到国内或新湘新蜀二地,但是对于日本政界这么个大人物,他还是很有兴趣。
汪凤藻奇怪的看着这个状元公,似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心事,当下点了点头道:“是啊,自从马关签约以来,伊藤博文便赋闲在家,因为围在他家附近的暴民实在太多,伊藤也就是每日里闭门不出,只是偶尔会见会见客人而已,正式场合也不见他出现。”汪凤藻顿了顿道:“要说他是首相,既然民间不满,倭王便当命其下野,重新任命首相才对,然而倭王也不这么办。风闻倭王正在思良变更国体,也许这首相该当如何处理还没想好呢。哈哈,凤藻早年留洋时,观欧美诸国国体,似乎与倭人变化不大,倭人向来以为用了这个体制就能如何如何了,如今逢了这大败,又不知要如何变下去呢。”
“这个,云章兄你可要写个条陈呈奏给皇上才是。”张謇恢复常态,这一瞬间他突然响起了朝廷要他用民间武师打击日本人自信的差事该当如何进行。手轻轻在桌上条幅上拍了两下道:“云章兄,明日帮我找个人裱一下,多刻几个木匾我有用。另外云章兄,你在东京这里,有多少扈卫?”
“一营五百人。”汪凤藻抬头讶道:“怎么?季直兄要用?这里是使馆区,自年初出了倭人闹事的事情后,倭人是不得入内的,这一营人马也是个摆设。不过海军的巨舰每日下午都会到这里巡视的,有事的话,一个电报就能召来。”
“是么!”张謇兴奋的摩擦着手掌道:“云章兄,正好带你去见几个人,都是国内的武林高手哦!”
黄飞鸿,霍元甲,杜心武以及他们的徒弟随人等几十个人正在使馆卫戍营房内吃饭,听说张侍郎和钦使汪大人一同前来看望,纷纷站了起来。
“这是广东黄飞鸿师傅。”张謇一一介绍道:“天津霍元甲师傅,湖南杜心武师傅,都是国内有名的武林高手,黄飞鸿师傅还是丹青国手,前段日子打琉球,还多亏了黄师傅呢。”
又向众武师道:“都见一下钦使汪大人吧。来见各位,是跟各位说说这日本的情形,接下来的差事,也要跟各位交代一下。”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众武师已经知道了这东京的几个大武馆,相应的馆主,狠角色什么的。黄飞鸿还专门派了弟子去个武馆试了试,似乎这些武馆都注重拳术,要不就直接是刀术。拳术最有名的是扶桑馆,门口的幡牌半降,打听了一下,是说不洗国耻,不敢全幡。国耻者,败于清国而赔款失地者也。
而刀术有名的则有两家,神刀馆和武道馆。神刀馆似乎在办丧事,人人额缠白布,打听得知,乃是祭奠一个叫浮竹桂子六的勇士,此人当日在东京街头被日本政府处以枪决。这些武林人士不知道,但是汪凤藻却是一清二楚,当下眉头就紧锁起来。
“这事情要给日本人递抗议,这些人如此光明正大祭奠刺杀我大清和谈贝勒大臣的凶徒,太过胆大了!”汪凤藻气愤的在书房内转来转去,唤来文书道:“你去拟一个抗议书来,署我的名字,递给东京知事!”
张謇笑了笑止住道:“云章兄,太过了吧?这民间的事情,还是由民间来处理较好,反正我大清国民于此有治外法权,就让他们几个去办办看?”
“季直你!”汪凤藻翰林出身,本不太瞧得起这些江湖人士,扭头对张謇道:“如今怎么这些草莽之徒也要用,大清当真是缺人缺到如此地步了么?”
张謇嘿嘿一笑,他是状元公,比谁都理解汪凤藻的这种情绪,只是他毕竟有着商人的敏感,这种事,用民间对民间再好不过:“云章兄慎言,这里头也是有分别的。。。”
“嗯。。。”一席话后,汪凤藻终于同意支持让武师们先去处理处理看,但是他坚持抗议书也同时递交。张謇也是乐得同意。
到了第三天上,十来个木制“东亚病夫”的牌匾紧急作了出来,送到了卫戍营房内摩拳擦掌的武师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