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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欲望,中国人哪里会比外国人笨多少,他们所缺的就是一个引领创新的风气吧。我要做的就是这个了,在载沣回京之前的几天里,我就连续加发了几道圣旨,一是要建立一个发明司,暂挂在工商部下面,由张之洞直接兼任司官。另外一个就是发出上谕,悬出十万银元的赏格,征求对于国家工业各领域的创新发明。这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从名义上说,一个亲王的年俸也不过这么多而已。
这些举措铺下去,等待的就是收获了。
当然,目前我的政治重心还是放在了载沣的事情上。那些在我面前还装模做样的满汉大爷们在扒了官衣押到刑部大牢后,没两天功夫就屁滚尿流了,由此可见这些人还是贱,不见棺材不掉泪。刘光第送来的报告倒也没什么新意,倒是交待出一连串逆党的名单让我心惊,果然是如我的判断,满蒙顽固势力与清流派的合流,加上开明派中的派系斗争份子,组成了一个规模令我震惊的大集团。
很显然的,开明派随着张之洞的出任内阁首辅,已经渐渐的要淡出这个前途不看好的政治集团了,从廖寿恒的审讯记录可以看得出来,他这一次本应是最后一次的出席他们联席会议了,只是不凑巧,和尚偷吃了一辈子狗肉,就在临死前吃最后一次的时候,正好给菩萨逮到了。而其他人的供述也证实了这一点。
恐怕他对我不敢说实话,也是心存侥幸吧,这些人的处理,要直接交给张之洞。至于亲贵们,暂时是由宗人府派人看着在家思过待旨。眼下还不是大杀戮的时机。
除了开明派中的对李鸿章不满的一系之外,另外两系人马我是打算要狠狠地杀一批的,只是眼下还需要等待,因为载沣这位首脑人物还没倒呢。
载沣当然知道了京城中这一场惊天的剧变,在我从汽车厂回来的第三天,从山东济南府传来消息,说是钦命军改王大臣,醇亲王载沣罹患重病,在济南一病不起,上了请罪折子一面直认自己的泼天大罪,也一面请求待医治好了之后再行返京。
他的病来的好巧。看了他的折子,我不由暗笑。也不回他,冷处理了一天。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久未露面的醇亲王府的人总算是进宫来了,让我会心一笑的是他们找的果然是宁妃幼兰的路子。
心中诸事计议已定,自然也就气定神闲,听寇连才说内宫里来了醇王府的客人之后,我会心一笑,摆手让他带路,悠悠闲闲的就往承乾宫而去。
宫内没有太后,论理来说皇后是六宫之主,如果没有隆裕的允可,仅在妃位的幼兰是没有资格招客人进宫的,听寇连才说隆裕这个老实人还发脾气,心中暗叹这孩子真是没什么天分,老实得过了头了。就这一条我也不信她有那个心机去弄什么巫蛊陷害人。
不过这也没什么计较了,隆裕这么个人就是没人算计她,她也不是个皇后的料子,这一行要有天赋的。
进了承乾宫,远远就听见有妇人啜泣的声音和幼兰的安慰声,想来是醇王府的女眷了。走了进去,个人慌忙见礼,我也不辞,微笑着走了进去,幼兰换了一张笑脸迎了上来,笑意盈盈的打了个千道:“奴婢恭请圣安。”
“嗯,朕躬安——”笑着应了,由着幼兰服侍我在椅子上坐了,旁边早有婢女上来了茶,我端了起来呷了一口,盖上碗盖,看着屋子里头跪着的老醇亲王侧福晋,载沣的生母刘佳氏,与载沣的老婆岚钰,摆了个沉痛的表情叹了口气道:“你们都起来吧,都是一家人,闹这么些个生份没劲。起来,起来说话。”
两人尴尬的陪着笑起来了,这时候也许是幼兰先头吩咐的,有人把年方三岁的皇三子抱了过来,这才算是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逗弄了一会儿小孩,那两人也是没话找些无聊的话来说,神色里掩不住的拘谨。幼兰还频频的向我使眼色。
我心中暗笑,心中也觉得玩的有些无聊了,轻轻咳嗽了一声,挥手让人把皇子领了下去,正容道:“你们进宫来,朕也知道是为了载沣的事。没必要嘛,怎么说也是朕的弟弟,朕正是要大用他的,他年纪小,受奸人蛊惑也是有的,放心,朕没有整治他的心。嗯,听说他在济南病了,朕这就要派御医过去瞧病的,也会有恩旨过去,他身子不好,好生休息,不要有什么想法,朕不是不讲兄弟亲情的昏君。你们呢,也常进宫来走动走动,你们宁主儿这也无聊的紧,多来走动走动也是好事,就是民间,也说三年不来往,是亲也不亲嘛。”
我说到后来已经是和颜悦色了,两个妇人听得也是渐渐放心,刘佳氏见我说完,拉着媳妇跪下来谢了恩,起来说道:“皇上圣明天子,这次出了这样的大事,奴婢们都是吓得魂不附体,皇上开恩,是奴婢们的福气。本来还想跟皇上分说载沣是受了人蒙蔽的,皇上如此圣明,奴婢们除了谢恩,也没什么别的要分说的了。皇上——”说着眼圈已是红了,恨恨的说道:“都是那个狐媚子害的。”
一席话说得媳妇岚钰也是啜泣不止,我看着她们哭了一阵,点头道:“嗯,朕这个皇帝哥哥也有责任啊,先醇贤亲王不在了,载沣年纪轻轻就晋位亲王,少了个历练,朕给他差事也是历练他的意思,差事办的是不错嘛,就是他年纪轻,耳根子软了,唉,出了这个事,朕这心里也不好受啊。对了,那个杨氏,如今是宗人府看着呢吧?”见她们点头,接着说道:“你们去接了回府里好生看管吧,等载沣回来再发落,就说是朕的旨意。这些天府上没什人来扰吧?”看她们脸色就知道这几天日子不怎么好过,点头道:“别说载沣还是亲王,朕的弟弟,就是寻常亲贵宗室,也不能就这么任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杂碎胡来!”
转头看了看幼兰,叹息一声道:“昨天你们宁主儿说得好啊,朕这些年对宗室亲贵们,怕真是有些薄了,朕思量着,有些事还得要自家人办起来放心。像载沣,朕马上就打算让他接过先恭忠亲王留下来的几件差事嘛。嗯,其他的那些闲散宗室亲贵,天家的亲戚,都要用起来,家和万事兴啊。这次真是给朕一个教训了。”
一席话说的三个人各有个的欣喜,连声谢恩不止。我起身抚了抚掌道:“嗯好了,今儿个这个事情就说到这,还有幼兰你可以使人通知你家公爷府预备预备了,过些天你先归宁吧,朕让你做头一批——”说着看了看她那张笑脸,自己也哈哈笑着出门去了。
这算是我给他们的一个雨过天晴的信号了,第二天,我使人找来载滢,载滢因守制一直都没有怎么出来活动,看上去比过去要沉稳多了,最近的事情他当然也知道,只是碍于身份,也不好开口。我笑着让他坐下,上来就安他的心道:“载沣的事情你怕是知道的,朕也不多说了,如今他病在济南,朕也很挂念,不过朕也知道,他怕是心病为多啊,赶明儿要派御医去,你呢朕也想让你辛苦一趟,算是夺情了,给朕好好把他劝回来,朕对他绝没有赶打赶杀的心,这一节你要替朕好生分说。回来了,你还是要给朕办外交上的差事,你不在朕忙不过来啊,最近李中堂抱病归乡,外夷那边,你怕是还要多多用点心。我大清不是因人设政,也不因人废政,这是要跟洋人说清楚的,而且李鸿章朕还打算用两年,你好好替朕多办点差。先恭忠亲王实在是我大清的柱石啊,他这一去,朕尽然有些手忙脚乱之感了,正需要你们这些兄弟来帮手啊。”
听我说到他父亲,载滢连忙站起身来肃立,接了我安排的任务并谢恩。
“嗯,还有事情要跟你商议——”我挥手让他坐下道:“先恭忠亲王手上的差事,计有内务府,宗人府,玉牒馆,旗务,远东股份公司——”我一边掰着手指头说着,一边看着载滢道:“没错吧?他老人家不在了,有些差事你要挑起来,内务府和宗人府朕给了载洸先挑着,你呢,除了外交上的事情,把玉牒馆和远东股份公司挑起来吧。他老人家肩上担子重啊,如今他不在了,他的担子你们几个兄弟不帮朕挑谁来帮着挑呢——”
“奴才领旨,务请皇上放心,奴才一定给皇上办好差事——”载滢谢恩,抬头稍稍有些犹豫的说道:“皇上,去看载沣的事情,是奴才一个人去么?奴才看,似乎载洸去要好一些吧。”
我摆了摆手,摇头道:“不,载洸还是不去了,朕思量着还是你去比较相宜,告诉载沣安心养病,早些回京,他的那点错在朕眼里什么都不是,他还是要大用的。好了,今儿个也没什么事,你也早些回去准备吧——”
在我微笑的目光注视下,载滢行了礼往门外恭敬的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