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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灿灿一笑,道:“要么,怎么说您老是老而弥坚呢?就知道瞒不过您?”
“好小子,骂老夫呢?”杨士奇没好气的道。
杨峥忙道:“不敢,不敢,我说的可是真心话,这大明上上下下,那个不知您老老臣谋国,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眼前不说,就说永乐年,你四次面对永乐爷,力保仁宗太子地位,足以让我辈汗颜了。”
这事儿一直是杨士奇颇为自豪的,当初明成祖起兵时候,汉王朱高煦力战有功。朱棣许诺成功后立其为太子。靖难之役结束后,却未曾立他,朱高煦于是很怨恨。朱棣又怜悯年幼的赵王朱高燧,并异常宠爱他。于是汉王、赵王联合离间太子,朱棣颇为心痛。永乐九年,明成祖回到南京,召问杨士奇太子监国的情况。他称太子孝敬,并说:“太子天资高,有过错必知,然后必改。其存有爱人之心,绝对不会辜负陛下重托。”朱棣听后大悦。
永乐十一年遇到日食,礼部尚书吕震请求不要罢免朝贺,礼部侍郎仪智则持相反观点。杨士奇则引用宋仁宗故事力劝,明成祖听后遂罢免,才没将这事儿引伸到仁宗的头上。
永乐十二年,朱棣北征,杨士奇仍留任辅佐太子监国,当时朱高煦开始不断谮言太子。当朱棣北征归还后,太子迎驾迟缓,朱棣气急下把大量东宫大臣黄淮等人下狱问罪。杨士奇之后赶到,被宥免罪。之后召问太子这件事,杨士奇顿首道:“太子仍然和以前一样孝敬。凡是这些迟迎的事情,都是臣等的罪过。”朱棣听后稍微平缓。而其他重臣仍然不断上疏弹劾杨士奇不应当独宥,朱棣遂命其下锦衣卫诏狱,之后释放。
永乐十四年,朱棣返回京师,稍微听闻了汉王夺嫡的打算以及其他不轨行径,于是问蹇义这些事情。蹇义没有回答,于是问杨士奇。他对答道:“臣与蹇义都是侍奉东宫的,其他外人不敢对我俩谈论汉王的事情。但是皇帝两次派遣其就藩,都不肯赴任。现在知道陛下要迁都,马上就请留守南京。这些请陛下仔细考察他的本意。”朱棣听闻后默然不语,之后起身还宫。过了几天之后,朱棣了解了所有事情,于是削汉王的两个护卫营,并安置其到乐安。至此,永乐年的储位之争算是告一段落,仁宗登基后对当年杨士奇独立面对成祖四次十分感慨,常常加以赞扬,而杨士奇也自认为这是为官几十年做得最漂亮的一件事,但凡有人说起,心情总能愉悦,杨峥与他相交多年,对此可谓是深知其中三了。
“算你会说话?”杨士奇的一张老脸如一朵盛开的菊花,缓缓舒展了开来,看上去略发的苍老起来。
杨峥看他一头白发,满脸的皱纹,渐渐驼下去的背,越发觉得这个当初精明能干的老臣是真的老了,轻叹了声,道:“老人嘛,总要优待点不是,不然您又该说我不知尊老爱幼了?”
“咳咳……好小子?”杨士奇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咳嗽不止。
一旁的杨荣、杨溥已哈哈大笑不止。
内阁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杨士奇的咳嗽总算是止住了,略微沉吟了片刻算是将话引上正题道:“这事儿也没什么好想不通的,昨日你回来的消息老夫就知道了,特意派人去打听了下,这口谕是皇上亲自说的?”
“皇上还真要自绝祖宗江山社稷啊?”杨峥惊讶道。
杨士奇尚未说话,一旁的杨荣却叹了声,道:“自绝江山社稷,你也太小看咱们的皇上了,就在今日一早,皇上已让人送了道口谕给司礼监,从今往后这朱批的责任就有司礼监掌握了,这事儿虽说是迟早的事情,可往日皇上还有些顾忌,不该明着来罢了,如今可好彻彻底底的将权利给了司礼监,若不然就这奏折,那王振该如何光明正大的批下去,不怕外面的御史言官骂死他,他一个太监,还没这个胆子?”
“皇上不糊涂,怎么会下这个执意?”杨峥奇道。
杨荣道:“皇上是不糊涂,那是平常,如今皇上不是病了么,糊涂不糊涂可不好说了,我看皇上怕是有意借这次机会,让太监掌权了,好压制内阁了,你说皇上糊涂,我看不糊涂?”
“他不怕言官御史上折子么?”杨峥道。
杨荣苦笑了声道:“上折子,这些折子最终都去了哪儿,还不是去司礼监,那些太监对御史言官可没半分好感,就这两日的奏折都开始留中不发了,那些御史言官上奏折,所图的是什么,不外乎名声,一日两日还能坚持,过了三五日朝廷没了动静,这上奏折的人也就少了一半了,不怕告诉你,就是昨日言官大骂太监的奏折还有两百多道,今日一早才不过八十道,就是这八十道奏折也给王振留中不发了,过了今日明日只怕上不了三十道了?”
杨峥暗暗点了点头,所谓的留中不发,便是朝廷的京官可以个人或职务名义向朝廷呈送奏折,一般有几种处理办法:同意的话就用朱笔加以批示或答复,并抄送各部加以公布,即“批答”;不同意的话,可以对相关的官员加以批评或惩罚。如果皇帝对相关奏折觉得不合己意,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处罚言官,就可以扣留相关奏折,即“留中不发”,这是一种对廷臣奏议的消极处理方式,可以视为变相的言路压制,从宣德初年的时候,就成了皇上压制朝廷官员的手段,
这种手段最初是从朱棣的时候开始的,到了仁宗的时候,言官御史抓着仁宗私生活大骂不止,气得厉害的仁宗皇帝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将这些骂人的奏折给扣留了下来,到了本朝竟成了皇上遏制官员的一种手段,成了一种定制,但凡看着不舒服,又或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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