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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脚,梁丰便和张挥一干人拱手作别。张挥提出后日造访陈家客栈,梁丰自然欢迎。小白胖子周通缠着钱小乙要去听他唱书,钱小乙说师父的朋友要去,自然欢迎。还要以贵宾之礼相待,周通高兴得手舞足蹈,恨不能马上就到明天。
分别时,碧云一双大眼骨碌碌朝着梁丰打转。
第二天,一切依旧,梁丰依旧辰时起床写字作画,永叔伺候少爷梳洗完毕用过早点后依旧去前堂帮忙,钱小乙依旧中午来学习新书。他没有想到,离此七里之外的地方有人正以他为中心展开了热烈地讨论。
午时,离城西陈家客栈七里外的城东人文名胜醉花楼,一天里最清净的时段。所有的才子佳人、露水夫妻们经历了一夜鏖战、厮打、缠绵,男人们大都离开。莺莺燕燕们一觉睡到午时,醉花楼瞬间便像一锅开水样热闹。待各位小姐吃过中饭,马上又悄无声息。
醉花楼第三进南楼一间精雅绣房里,醉花楼中艳名最盛的谢小嫦素衣素裙,头发散落肩上,正临窗坐在妆台前着一张短笺。笺上写的正是那阕梁丰张挥合璧的南乡子。
字是好字,却不是梁丰所写,乃是昨夜碧云央求张挥录下。其时张挥抄录,不断赞叹,既佩服梁丰的才思,也惊叹其书法。碧云可不管这些,只索来收好,今日一早便给谢小嫦送了过去,又把昨日相遇发生的故事娓娓道给小嫦。
“白露收残月,清风散晓霞。绿杨堤畔问荷花:记得年时沽酒那人家?”小嫦见过张挥一面,张挥开始的时候对小嫦极有意思,只是小嫦厌他太过风流,故从不以辞色相加。对这短笺,谢小嫦也只喃喃念着下阕,心思却透过窗外,穿越时空,想象着昨天发生的一切。
小嫦是吴州人,家贫,自幼被卖到江陵,又从江陵被不断转手卖到襄州。醉花楼的妈妈谢可儿原来也是江南一名行首,年老色衰,未曾嫁人,就在襄州开了这家秦楼楚馆。谢可儿见幼时小嫦生的灵动可人,便拿来亲自教养,并将小嫦随了己姓。小嫦年虽幼小,却聪慧惊人,短短数年间,歌喉、铮阮、书法、工笔、双陆、围棋、蹴鞠、诗词样样造诣不凡。更出落得清秀可人,天然不带一丝烟火气。是以小嫦虽然年幼,却已名满襄州,许多巨商豪富垂涎。谢可儿在眼里,喜在心里,这可是一株大大的摇钱树啊。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小嫦但有所求,无不依允。
后来谢小嫦年满十五,谢可儿满拟安排一个盛大噱头,遍邀襄州豪富,待价沽其一夕之欢,替之梳拢。此时宋人承平已久,民间甚富,对此极是热衷。一听醉花楼的压轴要梳拢,奔走相告,距小嫦生日还有一月,就有人放言出到千贯的辣价钱。
不料小嫦有一日忽然双膝跪倒谢可儿面前,泣道:“女儿自幼飘萍,幸得妈妈收于膝下,慈爱无间,但有所好,妈妈必不计成全,比似亲女。女儿别无所有,只这一个身子,将来定倾其以报。然想我一夕梳拢,便素帕玷泥。虽是命中,注定无奈。女儿沦落风尘,却只愿得一有心人,倾心三鼓,也不枉我身为女子一世。求妈妈怜我身世,从我自择,过了那一夜,便是日枕千臂,女儿也再无憾了!”说完泪如雨下。
谢可儿听了小嫦这番言语,想起自己少女时光,也曾如小嫦这般梦想有个如意郎君一夕鸾凤,孰料妈妈贪财,巨资将与苏州城里一个六旬巨贾。后来虽占断风光,名动苏杭,但于豆蔻梦碎,常耿耿于怀,不堪回首已三十余年。现在她虽然自己作了老鸨,心态大不相同,爱财已深入骨髓。但小嫦是她亲手调养长大,即便动机不纯,也确有些感情。见她如今哭得花容惨悴,心中不忍,只好依她心意。
当时二人约定,以两年为期,任小嫦自寻如意郎君梳拢。两年期过,则由谢可儿选配。不过却有个条件,两年期内,小嫦不得跨出醉花楼一步,若不遵守,约定立时取消。其实这等于也是变相缩小了小嫦的选择范围和概率。然谢可儿能让步至此,已是不易了。
如今谢小嫦十六岁已过,眼不到一年之期。与她相投结拜的两个异性姐妹碧云、云梅自是替她着急,因此一有机会便替她寻觅。此番鹿门寺相遇梁丰,见他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尤其心地善良同情弱小,更是大得这两位风尘女子知遇之感。当下二人便把梁丰作为不二人选推荐给谢小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