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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只好干吞两下唾沫,忍住一口气,瞪眼问道:“如此甚好,玉田是真这般想么?”
“千真万确!岂有疑哉?”梁丰也张开无知茫然的大眼很惊讶老大人怎么不信任自己,接着又说:“下官相信国子监在老大人的英明领导下,定会风生水起,文运昌隆,为国选贤,蒸蒸日上!”
孙奭被他气得不善,可是当君子的,还只能吃这些哑巴亏,只好猛力咳嗽掩盖自己受伤的心灵。已经说不下去了,用力撑住桌子站起,梁丰急忙跟着。孙奭道:“好,好,你好自为之!”说完不再言语。梁丰见他送客,赶忙站出来恭恭敬敬行个礼才退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嘴角挂着笑容:“老梆子,跟你家大爷玩兵法。当真是敌人渡河未济,予以迎头痛击么?看老子气不死你!”
得意洋洋出来,早见到远远张庭已经等候。急忙过去,二人执手相望,亲热之极:“廷之兄,别来无恙?”
“好说好说,玉田兄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
“嗨,咱们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老刘呢,现在如何?”自从自己离了封丘,也就没再跟刘川互通音讯,自然要提起的。
“他啊,跟我一道,补了提点刑房公事,出任四川去了。”
“哦,那好,都有升迁就好!走吧,陪兄弟我到处逛逛,看看这国子监到底怎生模样,晚些咱们一起吃几杯酒,叙叙旧。”梁丰笑道。
梁丰满怀好心情,拉着张庭带领自己参观这座中央最高学府,哪知道越走心情越是糟糕起来。
说破破烂烂过头了点,但确实不像是一个国家最高学府应有的样子,屋顶杂草,墙皮脱落,各个房间大门都有裂缝,窗户纸也炸开大嘴,呼呼啦啦地舞动着。
每一处庭院倒是扫得很干净,进到屋里也一尘不染,就是太过简陋。
“额,张兄,咱们这个地方,难道恁地没钱使?”梁丰回头疑惑问张庭道。
“有钱,怎么没有啊?可是老头不要啊!”
“啊?为啥他不要?”梁丰吃惊问道。这老头莫非真吃错药了?
“唉,说来好笑。自从孙大人来国子监,咱们这里的学生就一天比一天少下去,到现在,正经进来念书的,还不到三十人了。老头有次大发脾气,说这些仕宦子弟尽是纨绔,败家有余,成事不足。以其每年拜拜耗费朝廷银钱供他们享福,还不如节省下来救济天下苍生。因此除了极少花费,其余全部不取!”张庭苦笑道。
“卧槽,奇葩啊!这位老先生是如何活到这般岁数的?”梁丰不禁好奇起来。又问道:“怎么会全是仕宦子弟呢?”
“国子监,不是仕宦子弟是什么?”张庭更奇怪。
原来国子监到目前为止,只是朝廷专款拨付,给天下七品以上官员子弟念书的地方,称为国子生或者监生,完全不是梁丰所了解的后世可以有平民子弟进入读书的地方。
等张庭这么一解释,梁丰才哑然失笑:“呵呵,我还以为谁都可以来念书呢。”
“那哪儿行?这是朝廷对大臣们的恩典,岂能轻易推许民间?”张庭说道。
“嗯嗯,那为什么只有三十来个人啊,其他的呢?”
“唉,这个说来话长,咱们这里直讲又无定员,皆由朝廷在京饱学官员讲读,时日不定。这些子弟谁耐烦天天候着?开始还好些,到后面便干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起来,加之孙大人虽然声色俱厉,可是规矩上还是管不过来,日渐松弛,便到了今日地步。
梁丰听了呵呵笑:“这种老正确、常有理从来就是如此啊。说别人的时候起劲的很,自己永远不错。就算错了,也一定是别人的缘故,自己没半点责任。就他那个鸟样,这学校不办砸了才他妈怪事呢!”他也不怕忌讳,当着张庭就这么吐槽起来。刚才鸟气受够,这会儿还没舒展开呢,不骂几句实在咽不下去。
幸好两人知根知底,张庭也不会给他捅出去,否则也不会介绍如此详细了。笑道:“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似乎一点没变,还须记着,人家是正经判监事,你才是个同判,别颠倒秩序,日后不好下台。”
“哼哼,我在这里自然想清清静静过日子,我不去招惹他,可他也别来呲嗒我就是。要不然,老子还真是吃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