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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是男人,可万一哪天变成了这幅模样,应该也会难过。
更不要说是女孩了,原本还长了一张天仙脸。
塞纳河的广场边,她朝自己走来的那幕,这些日子会时不时在沈誉骁脑中的回放。
可善良美丽的天使,如今不仅仅被折断了翅膀。
“没事的,都会治好的。”
沈誉骁踌躇了许久,才说出一句根本起不了作用的安慰。
安若影把镜子放回在了沈誉骁的手中,靠到单人床边,抱着自己蹲下了身子。
沈誉骁抿嘴,在洗好的杯子里倒上热水和凉水,混温,又用小刀把新买的法棍切成厚片。
“我今天新买的,刚烤出来的,要不要尝尝。”
男人说话的语调极度温柔,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又戳到了小女人的痛点。
‘你的声音,我总觉得在哪儿听过。’
安若影始终把头低着。
她如今这个长相,怕是让别人看了也都是在吓人。
她从男人的手中接过面包,啃了起来,觉得太干,又喝了他放在地上的温水。
感觉和感情,这两种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相通的。
当温热的的水,从她的食管逐渐淌入腹中,那种生理上的温暖,配合着面前并不算相识的人的关怀,一下子就把她的痛又激了起来。
泪水流不干,可她向来脑子清晰,知道一味的哭没有用,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
她把面包塞进嘴里,叼着从地上爬起,走到唯一的小桌前。
用昨天用过的圆珠笔,在废报纸上写了个电话号码。
又想起自己不会说话,蓝色的圆珠笔又把电话号码划掉。
写下她同任墨家的地址,刚写到一半,圆珠笔突然就不出水了。
人在鸡皮崩溃的情况下,一点点小事就能让你的心态瞬间爆炸。
安若影拿着笔,用力地在报纸上划着,把纸都给划破了也没看到墨出来。
脑子上头,把圆珠笔往桌子上一摔,抱着头‘尖叫’着蹲回了地上。
仿佛世界上的所有东西、所有人,都在和她作对!
沈誉骁站在旁边看看着她,叹了口气,又替她把地上的笔捡起来。
他把笔放在嘴前用热气哈了几口,在报纸上轻轻地试了几下,也蹲下身子,把她未写完的报纸递给她,“已经可以写了,你试试。”
“嗯。”
安若影仿佛一个小孩那样的抱膝坐着,扭头看向沈誉骁。
红包密布,已经没有人样的脸颊上,唯独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美得能把人吸进去,和她的脸极其不符。
‘对不起。’
她接过男人手中的笔和纸,在上面把地址写完,又留下了一句话,【你带我去这里好不好?】
上面的地址是用法语写的,对从下混社会,没怎么读过书的沈誉骁来说和天书差不多。
“我不认识路,也听不懂法文,不知道该怎么走。”
他是别人的船带到欧洲的。
可是后来船走了,他呆在这个地方,不会语言,没有身份,连最基本的工作都做不了,也只能靠流浪乞讨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