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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视线汇聚之处,三个女站在一起。
聂四小姐身着紫色晚礼服,正淡雅的站立,平静的稚嫩俏脸,并未因为众人的注目而改变分毫,少女总是一脸满不在乎,清冷淡然的气质,犹如清莲初绽,脱俗气质,难以想象。
而她旁边的盛七小姐穿着朱红色的晚礼服,论起美貌不相上下,论起气质来,与聂四小姐的又是另一个极致,那种温文雅致无疑在场的女子没有一个及得上。
只有她们两姐妹站在织姬小姐面前,才能与她的温柔无线一争光辉。
三个女人站在一起,立刻碰撞出恒星爆炸的光芒,周围的男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眼神充满色色的……
江帮主做了一件所有男人都会做的蠢事,落荒而逃!
“盛老四和聂老大这两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都是托有一个好妹妹的福呀!”
刘安生苦笑着,认为严义彬这是说的一句屁话,这谁不知道?他看了严义彬一眼,暗暗诧异这位也是在公债中跌了一交的朋友居然还是那么“心广体胖”;他又看看站在对面墙角的那架大衣镜中反映出来的自己的面貌,觉得自己在这几天来苍老了至少十年。
“唉!”刘安生忍不住就叹一口气,轻声说:“南方公债一涨,北方公债就跌,今天下午还没收盘呢,我的那些债主就来我家追讨钱了,老严,我简直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我欠的可是张静江的债!想起来,张静江对朋友总算不错;那天我们在银行公会吃中饭的时候看见他,不是他劝我们赶快补进么?早听他的话,这一回就不至于失脚。哎!――我说老严,那天你也有点失于计算;你和北洋派的那些财神是朋友,可是他们也不肯告诉你老实话,咱们要不也不会输得这么惨……”
“你真是地瓜脑袋啊!我也是地瓜脑袋!”严义彬猛摇头:“就我们这个脑袋瓜,总而言之,我们都是活该被坑死!人家做成了圈套,还叫我们自己去钻!亏你还说张静江够朋友,够什么朋友呀!他是江山的喇叭,他们预先做成了圈套,一个大阴谋,全被我打听出来了!”
严义彬冷笑着说完,将手里的香烟头用力掷在痰盂里,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什么?”刘安生道:“什么大阴谋?……难道打胜打败也是预定的圈套么?江山就是在上海滩遮天的势力,也左右不了远在岳州的战事呀!”
“我又不是说这个!”严义彬冷笑道:“但是今天白天在交易所的时候,咱们都看到了,他先于我们收到了战报!所以不是我们运气坏,是我们太老实!这小子老奸巨滑,他拿着北洋战败的战败却不公布,还作出一些可以举动,故意引导咱们以为战败的是南军,这一下,才把我们都给坑死了!”
刘安生眼珠往上一翻,出了一身冷汗,那几茎月牙须又簌簌地抖了。他不能不相信严义彬的话。刘安生来上海之前不过是在乡下的一个土财主,身为土豪劣生的他向来是惯叫农民来钻他的圈套的,真不料这回是演了一套“请君入瓮”的把戏。慢慢地转过一口气来,他用力捋着胡子,哭丧着脸说:“那,那,我半世的辛苦,全是替他们做牛马!老严,你不知道我的几个钱,来得真不容易!”
刘安生在乡下号称刘扒皮,靠着扒皮抽筋,敲骨吸髓,积攒了庞大的家业,听说上海滩繁华,很多土豪都来到上海滩过新土豪的日子,听说很多人还发大财了。他来上海滩不久,开钱庄,玩股票……在各种新式赚钱地域,也确实发了不少财,可是,这些财产却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我在乡下的时候,为了三亩五亩田的进出,费的口舌可不少呢!乡下人的脾气是拖泥带水的,又要借债,又舍不得田;我要费许多周折,――要请他们上茶馆,开导他们,让他们明白我只是将本求利,并非强抢他们的田;――老严,我不是霸道的;譬如下乡讨租罢,我自然不肯短收半升八合,可是我并没带了打手去呀,我是用水磨工夫的。我这样攒积起了几千亩田,不比你做过县官的人弄钱是不费一点力;你在亩捐上浮收一些儿,在黑货上多抽一些儿,你一个月的收入就抵上我的一年……”
刘安生心都在滴血,顿一下,猛吸了几口香烟,正想再往下说,那边严义彬赶快阻止了他:“老刘,这些旧话谈它干么!这些都于事无补。目前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还打算再做公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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