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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帅说:“很好,很好。这样一来,这一路上就不要骑马了。那个运输汽车什么上海造好?“
马素贞说:“不知道。“
“你们的东西都领了吗?“
“都领了。“马素贞说:“每人还领了一个急救包。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出发。“
这天傍晚,夕阳如血,秋风习习,社会党中央各机关、政府各单位、军委各部门,按照江大帅编排的行军序列,告别了乡亲们,从各个驻地开始转移了。
大道上人喊马嘶,前拥后挤,尘土飞扬,拥挤不堪,前进的速度十分缓慢,如同老头散步一般。
浩浩荡荡的搬家大军,步履艰难地向前移动着,前头队伍已经走了两个小时了,后尾队伍才刚刚在常德起程。
……
蓝天,白云,黄沙,绿洲。大漠,气势雄浑,朴厚苍茫;长河,源远流长,汹涌澎湃。
这里山冈起伏,大野悄悄,絮絮秋风中弥漫着凄楚苍凉。
这里的山被千百年无数次风雨袭击、剥蚀得只剩下赭色岩石或黄土山脊,巍峨耸峙,傲骨擎天。由于水土流失,河流切割,到处是土梁和沟壑。
树是偶尔能瞥进眼的几株,草是灰蓬蓬的数丛。流水带走了沃土,只把贫穷和饥饿留下。豪强劣绅压榨盘剥,更胜于凄风苦雨,刮走了一层层的民脂民膏。
一阵飓风以横扫一切之势在西北高原上席卷而过。
荒野上,一座破旧的孤庙在风中晃悠着,惊颤着,发出无可奈何的呻吟。
黄河奔腾着呼啸东去,激流中漂浮着一只败落的羊皮筏子。终于,它在泥滩上搁浅了。
一队骡悍的骑兵从天边飞驰而来,如同大漠里一股突发而起的风暴。碗口大的铁蹄无情地践踏着呻吟的黄土地以及黄土地上一切幼弱的生物。
“叭!叭!”枪声响处,倒下一只黄羊。
马安良带着一群人策马上前,围住仍在滴血的猎物,谈笑风生。
“爸爸,”马廷满脸挂笑,恭维道:“好枪法!好枪法!”
马安良端坐马上,仰天长笑道:“娃们!别看你老爸爸年岁大了,枪法可不减当年哟!”
马廷收起笑,说:“是呀!是呀!就凭着这,西北的天下,姓马不姓江!”
马安良眉峰一耸说:“马家的官儿,是从血里捞出来的!西北这块地方,是马家几代人苦心经营起来的!娃们,懂吗?”
“我才不怕那些湖南蛮子!”马廷甩着马鞭,凶悍地说:“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是湖南蛮子的天下!咱马家父子,可不是湘西那些五溪南蛮子!也不是同治年间马占鳌和马海晏!在西北战场上,咱马家军战功赫赫!更不是当年的乌合之众!但是湘军已经不是以前的湘军,江山也不是左宗棠,他敢来西北,我们杀他一个丢盔卸甲,弃城而逃,活捉了江山!如今,咱青、宁两省,精兵十万,良将数百员,江山那几万娃娃兵,还想西进?!”
说到这里,他用马鞭指着地上刚断气的黄羊,鼻孔里哼出两声冷笑。
马安良听罢儿子这番豪言壮语,大笑道:“好!像老子!”
在众军官一阵放肆的狂笑声中,马廷更加得意,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