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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硬背景的他在这个年纪能混到这个官位,证明也不是个只懂舞枪弄棒的莽夫,乔茵眼里的诚意,他同样看得到。
只是,让一个男人接受她的新婚妻子非完壁,这太强人所难了,一想到这里,他抽回自己的大掌,狠心转身去拉开房门走出去。
乔茵一脸失望地低头啜泣。
站在门外的章京听到里面哭泣的声音,只是将脸埋在手心处,猛然一拳捶打在门框上,顿时门框上深深地凹了进去,木屑飞出。
乔茵在门的另一边听到那一声响声,背抵着门任泪水流下脸庞,她何尝不知道这是强他所难,全天下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这种事,他再正直到底也还是一个男人。
这一夜,她彻夜难眠,双眼更是红肿,对于明天,她有几分恐惧。花轿若是返回,她只怕连家门也进不去,只能到庵里借住。
无论是痛苦或是欢乐,太阳依旧每天尽责地升起,不为人们的思想所左右。
乔茵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她没待春柔进来就已经换好了未出阁前的衣服,既然他不能容纳自己,她也没有必要戳痛他的心,收拾好自己贴身的东西。
她看了眼这只住过一夜的新房,心里一直在流血,只是人生走错了一步,她就要用一生去弥补,伸手留恋地摸了摸梳妆台,她不怨章京,有错在先的是自己。
拉开房门,踏出内室,她看到章京双手掩面地坐在椅子里,大白天再看他,这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只是她与他到底无缘,哪怕她想要用心地留下他。
听到门响,他抬头看她,目光落在她穿的衣服上,顿时有股恼怒,不经思索即道:“你想一走了之?”
“不然如何?”她咬着唇看他,眼里到底仍有几分期盼。
章京没回答,只是紧抿的唇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快,“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到底他还是最在意这个答案。
“总之不是年彻就对了。知道了你又能如何?反正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你要恨就冲我一个人来,哪怕要我用命赔给你,我也没有怨言。”乔茵略为哀伤地道,以章京的家世与官职是无法与欧博对抗的,她不希望他走后,他因为她而变得落魄,所以她宁可不让他知道。
章京听闻,心头的火再度熊熊燃烧,乔茵这言论分明就是看不起他,为何还要用这样留恋的眼神看他?他一时气不过,身形一闪,猛然冲向她,狠狠地攥住她的手腕,两眼睃巡在她的脸庞上,“既然看不起我,为什么还要嫁我?”
“我没有看不起你,只是我不能连累了你。”她急忙解释,不想在他心里留下她卑鄙的印象。
夫妻俩对视着彼此。
门外却传来春柔的声音:“姑娘,姑爷起了吗?敬茶的时间快到了,可不能迟了。”
乔茵听闻,知道不能再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我先到庵里去住,你稍后给我送休书来,念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你给我留点最后的颜面……”顿了顿,难难地再道:“不要将这件事宣扬出去,我不想逼死我娘,她再不好,也是生我养我的娘……”
听到她要到庵里去住避开众人的舆论,章京的心一阵抽疼,从昨晚到今天,她一直都将姿态放得很低。
久未候到两人开门,外头不仅有春柔着急的声音,也有章荣氏身边来验贞的嬷嬷的催促声。
章京一把甩开乔茵的手腕,“想一走了之,你做梦。”
说完,他不理呆怔的她,越过她就往内室去,在凌乱的大床上翻出那块沾了两人交欢痕迹的巾帕,掀开袖子,抽出匕首,割破手臂,几滴鲜血沾到巾帕上,顿时就与那些痕迹混和在一起化开。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乔茵看到巾帕上的血迹,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眼里有着感动,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你……我……”
“还不赶紧换衣服,你想让我娘久侯你?”章京恶狠狠地道,“乔茵,这是你欠我的,你给我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去不了。”
在他迫人的目光下,乔茵茫然地点点头。
夫妻俩随后没再交谈,乔茵换了身红衣,重新戴上新头面。
章京看她已妥,这才朝外喊道:“进来。”
春柔第一个就冲进来,在外久候没听到自家姑娘的声音,她的心都要沉到谷底,莫不是昨晚没能瞒得过姑爷?她急忙看了眼那冲向床辅验贞的嬷嬷,直到看到嬷嬷拿着有血迹的巾帕一个劲儿地道喜,她这才暗松一口气,总算是顺利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