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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苏柔儿的心中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来，转过头去，枕着软枕，沉沉地睡了过去。
整个寿康宫中一片宁静。
“娘娘，杨嬷嬷无儿无女，她的后事您看……”
一旁的大太监李德海缓缓走了过来，贴着苏柔儿的耳朵说道。
“这……”
杨嬷嬷为自己辛苦了一辈子，断然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
“这样吧。”
苏柔儿想了想，转过头去，对着那李德海开口吩咐道：“为杨嬷嬷设一个灵堂，九百在寿康宫的侧殿里头，三日之后，择一处风水宝地，风风光光地葬了吧。”
“寿康宫的侧殿？”
李德海的脸瞬间便变得煞白一片，猛地跪了下去，对着苏柔儿连连磕头，脸上是一片惊恐之色。
“万万不可啊，太后！这可是犯了大忌讳的事！若是您真的心疼杨嬷嬷，大可以……”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李德海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去，对着苏柔儿继续说道：“娘娘大可以将杨嬷嬷的灵堂设在杨嬷嬷生前所在地房间里，这样一来，一方面那里地一切杨嬷嬷自己也熟悉，另一方面也不至于犯了忌讳不是……”
“嗯，也好。”
苏柔儿点了点头，想着因为自己和杨嬷嬷的事情皇帝最近也没有睡过好觉，不由得摇了摇头，伸出手去，在皇帝的肩膀上拍了拍。
片刻之后，只是默默叹了口气，转过头去，走开了。
这个夜晚的月亮十分明亮，似乎就像是昨夜的月亮一般，一点都没有褪色，可是有的人却永远都看不到这样明亮的月亮了。
此刻的苏柔儿身上披着一个厚厚的披风，直直地站在杨嬷嬷生前所住的宫殿前，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良久之后……
“娘娘，夜深了，我们还是回宫去吧……”
站在苏柔儿身后的一个宫女，对着苏柔儿缓缓问道。
可是苏柔儿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转过头去，对着身后那满脸担忧的宫女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不用担心”的表情。
“哀家只想在这里好好地陪杨嬷嬷最后一程。”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柔儿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去，对着那身后的宫女问道：“为杨嬷嬷守灵的人找的怎么样了？”
那宫女一愣，转过头去，颇有些尴尬地在自己的同伴面上看了过去，脸上是一片难色。
“怎么回事？”
苏柔儿似乎从那宫女的表情里读到了些什么，不由得便是一愣，表情也变成了一片严肃，厉声问道。
见太后娘娘发火，几个年轻的小宫女皆是一愣，脸上皆是一副惊惧之色。连连跪了下来，对着苏柔儿狠狠磕了个头道：“太后娘娘饶命，是那些奴婢说……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宫女十分明显地迟疑起来，这让苏柔儿更加烦躁起来。
“迟疑什么？”
苏柔儿厉声问道。
她鲜有这样严厉的时候，不由得又是惊惧。
“她们说……给死人守灵是一件……是一件十分晦气的事……”
说完之后，那宫女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斗着胆子抬起头去，见对方的眼神中明显夹杂着火气，不由得立刻便连连磕起头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好了！都起来吧……”
听着那些宫女们求饶的声音，苏柔儿只觉得自己的脑壳十分痛，连忙对着那几个小宫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来。
可是奈何那几个小丫头胆子都极小，又是刚刚才调过来伺候自己的，愣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罢了罢了……
苏柔儿摇了摇头，转过头去，直直朝着杨嬷嬷的灵堂那边走了过去。
大约因为这是在宫中，而那杨嬷嬷虽然德高望重，可说破天也只是个嬷嬷，因此在那灵堂之上的摆设都十分简单。
入门是一朵小小的白花扎在房门上的牌匾之上。
苏柔儿一愣，低下头去，朝着面前几乎只有一只脚的距离远的那个门槛，隔着关上的门能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还有人争吵的声音。
苏柔儿深呼吸了一口气，直直朝着面前那扇门看了过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那扇门的背后有什么东西一般。
苏柔儿缓缓伸出手去，却是迟迟没有将门打开。
“娘娘，还是奴婢来吧。”
连忙跟了上来的小宫女们皆是一愣，见此状况，立刻便走上前去，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苏柔儿低声说道，然后缓缓将那扇紧闭着的门打开了。
随着门被打开，一股萧瑟衰败的感觉扑面而来。
首先吸引了苏柔儿目光的则是摆在正中间的一个牌位，那是杨嬷嬷的牌位。
在那牌位的面前是一个通体铜黄色的香炉，上面稀稀疏疏地插着几支香，此刻已经稀稀落落地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