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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我又偏是个本性难移的人,无法满足贤妻良母们的期望,正正经经为人处世。”龚望连连摆手,连太子妃都直言那位申姑娘图的是日后夫婿能够高官厚禄,他这种吊儿郎当好逸恶劳的人可配不上这样的“贤妻”,他的择妻愿望其实很简单,一是貌美,二是意趣,万万不能接受鞭策他在经济仕途上高歌猛进的贤内助。
“我会逼着你娶妻?我又不是你爹!”太子翻了个白眼:“申长英呢?他是什么态度?”
“也被梁公逼着和我套近乎呗,约着去打了好几场捶丸,奇异的是申镇使虽直讲了他是出于被逼无奈,偏偏和我倒像还能成个忘年之交,我听申镇使的意思,他是受不住他那泰山大人的教诫,少不得勤勉一些图一时耳根清净。”
龚望这话说得很有几分意味深长。
太子便道:“那你不妨就和申长英结个‘忘年之交’吧,且看他能勤勉到何地步。”
龚望这才如释重负。
终生大事一个失误,结果就是终生不能舒心,他再怎么忠诚也不愿奉献一生的安惬,婚姻只要还有自主权就好。
结果就是当锦衣卫正式针对顾济沧生还并疑为倭国细作案展开调察时,申长英通过龚望也终于获取了辅佐陶啸深审办这起案件的权能,为此他还特地操办了一桌美味佳肴答谢龚望,十分的感激。
“我和陶兄本就是多年挚交,也自知不敌陶兄的才能,奈何岳丈及内子非要鞭策我上进,近来越发不肯容我逍遥渡日了
,也只好听他们的话争取个辅办的授命,横竖陶兄才是主办,功劳他占大头,我就只需要获个口头的赞诩应酬岳丈及内子,让他们无话可说,就彻底清净了。”申长英端着酒又敬龚望。
却发觉龚望一双眼直盯着他今日请来的歌姬看得入神,申长英顿悟:“小龚可是看中了知秋?好眼光,知秋可不仅仅只有一把好嗓子,她可就是弹琴吹箫、绘画双陆百般淫巧无所不通的大一等,只不过她的养家可不肯轻易转让,叫价极高,我倒是有心成全小龚,可惜我家银钱不由我自主……内子又是个醋坛子,我为这事张口,就怕内子疑心我另有企图。”
“财银是小事。”龚望微笑:“不过而今我也是寄居在慈庆宫,遗憾没有处好居宅安顿佳人。”
“这算什么?”申长英哈哈大笑:“知秋自己就有香闺,无非是多耗些财银替她买下了事。”
“那便有劳申镇使费心,和知秋姑娘的养家周旋了。”龚望大喜。
对于“金屋藏娇”的私事,龚望自然不可能瞒着太子殿下。
“你是怀疑知秋来历不凡?”太子问道。
“所谓的扬州瘦马,大多是些身世可怜的女子,但能称为一等者,又个个都是才貌双全温柔解意,我呢,是个怜香惜玉的脾气,又惯常了解风月之事,所以练就了一双好眼睛。知秋看着虽然柔弱,像是那些养家调教出来取悦金主的女子,可她隐隐透露出察颜观色的机警,气态里甚至有杀伐决断的干脆,这都并非普通的风尘女子应当具备。而且在知秋之前,几乎回回与申长英饮宴,那些歌姬美婢,也都流露出此类气态,旁人是否能够判断不知,却瞒不过我的一双眼睛,申长英数番尝试在我身边安插耳目,这回我让他如愿,且看他究竟藏着什么目的。”
关于陶氏的“梦卜”,丹阳老道的奇遇,玉阳真君的警言,太子尚且还瞒着龚望不曾坦白,所以龚望并不知所有对手当中,秦王才是最应忌惮的人,他而今也闹不清申长英虽然可疑,但究竟是为了何人卖命。
“不关要紧的消息,不妨透露给那知秋,只要她与申长英再有联络,说不定我们就能顺籐摸瓜。”太子嘱咐。
于是这日,龚望便邀请莫问小道一同往知秋的香闺,却不曾料小道这日刚好被一个不速之客缠得无法脱身。
一见龚望有如见到救星,扑上前来拉着龚望便往外走,却是对那不速之客道:“我早和龚郎约好了外出,小姑奶奶你快回去吧。”
龚望好奇的打量那位“小姑奶奶”。
很标致的一张鹅蛋脸,黑亮亮的银杏眼,翘鼻尖丰菱唇,颧骨处几点俏皮的淡斑,一身朴素素的窄袖袄裙衬得身量高挑,梳着两个高高的“把子”,露出一双丰润的耳垂,闻言脚步即动,有如生风。
“外出?你们去哪里?把我也带上啊,小道我跟你说你今天不收我这徒弟可别妄想脱身!”
伸手就拽住了小道的胳膊,得意洋洋的让她自己那张嘴越像极了香甜丰美的菱角。